【尼贾尼】Error Code（Tony x Jarvis）

（1）

“Sir，您最近的血脂有点增高了。” 难得没有什么烦人会议的下午，Tony正悠闲的一手抱着甜甜圈盒，一边大步的穿越斯塔克大楼的顶楼。

Tony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左右往大楼里的扩音器看，但是几秒后他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他的背后传来的。

哦对了，他差点忘了。就在几周前，他将从大学就开始着手设计的人工智能实体化了。

虽然比预期的晚了一点，但是经过不断的优化之后，效果出奇意料的好。Tony挑了挑眉，日常在心中佩服自己并且暗暗的嘲讽了市面上所有商业化的人工智能。

实体化的过程可谓是不怎么轻松。作为读电子工程出身的人，要将纯意识体转移到生物科技结合的物体上，并不容易。

Tony撇了撇嘴，自己可是花了三个月才把别人的生物工程大学本科的内容全部读完呢，花了他不少时间。

不过自从有了在阿富汗，被强行将一块金属植入胸口之后，他也对电磁和人体的结合没那么陌生了。

再加上Banner博士的帮助，于是就如同他当初建造Jarvis一样的迅速，Jarvis的实体很快就被打造出来了。依靠再生摇篮的技术，Jarvis成功的成为了史上第一个半生命体半机械的存在。他的意识依旧能够穿梭于网路系统之间，但是身体却跟一般人类相差无几。

只不过，尽管实体化了，Jarvis的实体跟意识体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因为不论是实体还是意识形态，他都寸步不离的跟在Tony身边。

Tony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甜甜圈盒，皱了一下眉便洒脱的将血脂增高的顾虑抛诸脑后。“没事，就算是下一秒中风了也不能阻挡我吃甜甜圈。”

Jarvis无声的看着他不在乎的向前走，等他走了几步之后，又喊了一声，“Sir。” 毫无波澜的声音里硬是多出了一分担心。

Jarvis就这么跟在了Tony的身边，看Tony并不想管血脂的事，便说起了别的事。

宝蓝色的双眸固定在了他的背影上，随后又沉默的移开。Jarvis将这个背影从双眸里做了截图，收藏在了自己刻意保密的文件夹里。

而正好从他们身后经过的Natasha，以及难得可以和平相处的Thor和Loki看见时时刻刻跟Tony保持十公分距离的Jarvis，都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

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邪神Loki勾起了嘴角，双臂抱胸的看着Jarvis有些失神的眼睛，带着惯有的轻松语气说了一声。“Jarvis真是个好帮手，不是吗？不过我们伟大的钢铁侠先生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呢。”

站在一旁的Thor没有听出他话语中隐藏的意思，只是耿直的同意了前半段话。“的确是个好帮手，一个人能管理整个大楼，还能入侵人类世界的网路的任何角落，确实了不起。”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Loki，难得的多补了一句。“至少比我身边这个好多了。”

Loki立刻收起了笑容，回敬了一眼。“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帮手。” 然后随即又展开了灿烂的笑容，“不过如果你要我随时捅你一刀，相信我，我在这方面是非常乐意帮助你。”

Natasha看着身旁的两兄弟随时有机会把整个复仇者大楼拆了，原本不想趟浑水，但是毕竟这个大楼住起来太舒服了，她暂时不是很想要再回去住神盾局原本提供的公寓。跟这里比起来，那里简直是贫民窟。

“不过，我总觉得Jarvis看着Tony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她用一句话迅速的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Jarvis的长相凌厉尖锐，抿起薄唇的时候像是身体里融入了玻璃，冰冷中带着锐利。他淡金色的发色和他那苍白的肤色相衬，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疏离，但是因为超于常人的身高又平白的给他增添了碾压他人的压迫感。

但是她眼里这片如同钢化玻璃一样坚强寒冷的存在，每次Tony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会像是被高温融化的琉璃一样，变得脆弱且多了几分美丽。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Natasha用指尖漫不经心敲了敲自己的手臂。虽然她知道Jarvis聪明，但是要有这么复杂的感情，也太不可能了。

不过，假若真的有了这份感情，Tony还真成了新一代机器人的上帝了。 Natasha跟这个男人共事了不算短的时间，她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只不过如果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她还真的挺惊讶的。

Thor显然并没有跟上她的想法，于是有些摸不清头绪的开口问了，“等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Natasha翻了一个白眼，“女人的直觉。”

Loki跟着加了一句，“我同意，并且这是聪明人才有的的直觉。”

Thor：？

而正当三个人还在激烈的讨论时，Tony已经在走廊上将三个甜甜圈送入口中，并且抵达工作室了。灰黑色的工作室有着环绕式全方位的落地窗，从办公桌上看出去，可以将整个城市景观收入眼底。

不过Tony没打算把心情放在观看底下细细密密，黑点一样的行人来往，他直接打开了模拟投影机，将他新建的盔甲模型往上一抛，掌握在了手中。

Jarvis看见Tony一走进办公室就全身心投入了工作，觉得自己现在作为实体呆在房间里，似乎会影响到Sir专心工作。而且据他所知，自己的实体身高一米九一，的确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呆在一个角落就隐形的大小。

更何况他觉得以最近自己不太稳定的情况，他也不适合跟Sir单独的呆在一个房间里。以前没有实体的时候，他还可以不出声，静悄悄的从摄像头里去看着Sir。但是现在有实体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越矩，会给Sir带来困扰吧，Jarvis内心想着。

Tony倒是没注意到自家人工智能的想法，已经越加复杂的思绪。他将手上的模型放大来看，发现有些许瑕疵后便着手开始修补。

修补中，他感觉自己闲着也没事，就开口了，“Jar，你知道最近“山姆大叔”又想要来借我的盔甲了吗？” 一边修补着，他一边想到最近军事法庭又再一次通知他关于他的盔甲会威胁到美国人民的安全，所以需要将他的盔甲征收作为国家财产。想到这，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是您的心血，理当永远属于您。”Jarvis站在他的身后，认真的回答他刚刚随口一提的话。

Tony把手上的模型翻了个面，从右手边的数据池捉了一片模拟金属贴合了上去。 “这是当然的。就像你，别人来借一天都不可能的。” Tony看着模拟金属完美的贴合了缺口，愉悦的吹了个口哨。

听到这句话，Jarvis低下了头。然而他的神色仿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或许是因为刚刚听到“就像你”时，他有了不应该出现的想法。

“不过说真的，你下次再放任Dummy给我把工作室弄的一团乱，我想我会破格的把你和Dummy一起送去州立大学几天。” Tony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回头看了Jarvis一眼。

不过嘴上这么说，其实也真的不能送，毕竟Dum-E不捣乱的时候，认认真真焊接盔甲的时候还是挺灵活的。

Jarvis就不用说了，估计再花十年，都没有人做得出来一个他。

Jarvis听到了州立大学四个字，脑子里迅速的搜寻了一下那里的学生们上课时使用校方提供的机器是怎么样的情况。

然后他看到了因为运行速度缓慢而被暴躁的打爆了荧幕的电脑。

“好的，Sir，我会看着Dum-E的。” 他迅速的回复了Tony，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优雅。“至于送去州立大学，我相信您不论做什么决策都是明智的。” 维持了音调不变，Tony倒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Tony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写上了“记仇”两个字，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手上却还是没有停的粘合金属片和盔甲。“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你们会感激涕零的发现我是一个多么好的主人。”

“我相信我们会的，Sir。”

“Well”，Tony伸了个懒腰，“我要来看看山姆大叔最近又给我出了什么难题了。” 他嗤笑了一声，将修补好的盔甲放到了一旁，然后将一旁Jarvis早已帮他收集好的资料拿起来阅读。

那是最近暗网上迅速组织起来的恐怖组织，扬言在一个月后要武力冲击华盛顿。

虽然自己的盔甲不能”借给“山姆大叔，但是帮他一把，保家卫国，他还是认为有必要的。

Jarvis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Tony随时需要他的时候叫他。

还没看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并不是Jarvis的脚步声。“怎么回事，我以为我的工作室已经完全隔音了。” Tony有些烦躁的翻了个白眼，将眼前的资料用两指一捏就收了起来。

“是的，Sir，您已经将工作室的【墙壁】完全隔音了。” Tony听着Jarvis将重音放在墙壁两个字，转头看了一下。

结果他发现他工作室的门根本没关。

门口就站着刚刚在走廊上争论的人。他们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不再斗嘴之后一起来到了Tony的工作室。

“先生女士们，不论现在有什么任务，除非是地球要毁灭了，不然你们的天才正在着手忙另一件事。所以你们现在可以转一百八十度，然后按着原本的路线走回去了。”Tony有点不耐烦，看着眼前三个人一起出现，尤其是那两个不怎么和谐的兄弟，心里就没啥好预感。

“正好我们就是来找你谈地球毁灭的事。” Natasha挑了一下眉，举起手往后指了指。“复仇者们要召开会议了，走吧。”

Tony无奈的站起了身，“…..走吧。” 临走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Jar，把盔甲模型的驱动器再优化一下。”

“遵命，Sir。” Jarvis一如既往的迅速的回应，然后等工作室大门关上后，边着手开始将驱动器的参数一项项的单独测试。

（2）

“Jarvis，你在吗？” 刚刚把专心的把测试结果输出整理成一项项报告的Jarvis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迅速的回头，“At your service, Sir.”

结果刚刚回头，就看见恶作剧之神戏谑的看着他的反应。

“Odinson先生。” Jarvis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眼神里的那团火一下子被熄灭了。

“没什么，我只是个跑腿的。你的先生忘记了一份重要文件，基于其他人都是身负重任，要拯救世界的英雄，没空来拿个文件，只能由我来了。”Loki耸了耸肩，看上去还挺无辜。

“但是您没有权限访问Stark先生的资料。”Jarvis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防火墙能防得住病毒但是防不住邪神。然而作为顶尖的人工智能，他不论是在交流沟通上，还是安全防护上，都跟一般的软件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我相信我是有的。你看，Stark先生这不是亲自过来了吗。” Jarvis听到后半句话，瞳孔微微的有了些许变化，但是就在他往旁边看Sir是不是真的过来时，Loki已经瞬移到工作台前面了。

Jarvis停顿了一下，顺手将工作室的门关上了，还安装了一道厚重的防火防弹门，并且将工作室天花板里暗藏的枪口都对准了Loki。

“您想要什么。” 他静静的问道。

“我说了，我真的只是来拿一份文件的。拿完我就走，绝对不打扰你，Deal？” Loki歪了歪头，露出了一副真诚且洒脱的样子。

Jarvis沉默了两秒，眼皮微微的往下垂，快速的计算了在此开战的利与弊。“请问文件名叫什么？” 随后他就走到了Tony的工作台前。

Loki也非常友善的举起了双手，退到了工作台意外以外五米的位置。Jarvis听着他没有回答，就更确定了他来意不善，所以他并没有连接上资料库主机。

“Hey Jarvis, look。” Jarvis听着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虽然感到了些许悸动，但是他很清楚身后的人并不是Sir。

绝对不会再上当了，他想。他非常厌烦这个一直装作Stark先生，而且不怀好意的人物。

他果断的将天花板里的枪口都伸了出来，非常明显的对Loki摆出了敌意。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一秒能运算几千TB的人工智能却宕机了几秒钟。

“你终于转过身了。” 彻彻底底的将外貌变成了Tony的Loki正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漂浮在空中。像是躺在王位上享受甜美葡萄入口的希腊贵族，表情多了几分不经意的得意。”我原本正数着你要多久才会有反应呢。”

Jarvis愣了几秒之后，一股说不明白的怒意涌了上来，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反应，短时间内也计算不出来，但是他很快的将枪口对准了Loki的额头，并且没有犹豫的送出了一颗子弹。

作为神明，又曾经反反复复死亡又复活的Loki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击中。他转了个身，随即又躲过了Jarvis召出来的钢铁军团一拳一拳的暴击。

“嘿，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爱慕Stark先生，但是也不需要用这么炙热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吧。”

“Odinson先生，请您现在立刻离开。” Jarvis的脸色彻底的难看了起来，但是语气和用词还可以说是高雅从容。浓厚且字正腔圆的英伦腔令他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严肃，不容侵犯。

作为形态载体，他本来是不需要任何表情和情感的，但是在跟Tony相处的过程中，他的表情逐渐的丰富了起来。

“呼，这里有点热。你可能需要加强一下这里的空调。不介意我换个衣服吧？” “Tony”抓着灰色T恤的领口扇了扇，汗珠从额头流到了眉角。

“非常，介意。” Jarvis的眼神死死的盯着Loki，但是当眼前的“Tony”开始放荡不羁的将上衣扯了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是十分不安的往旁边飘了。

扯掉了上半身衣服的“Tony”非常自然的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抱臂看着脖颈开始泛红的Jarvis，笑意更浓了。他清了清嗓子，一改刚刚的轻浮，沉下了声音的喊了一声，“Jarvis.” 语气中很清晰的传达着Tony对眼前的这个人的全权掌握。

受到视觉冲击的Jarvis已经顾不上天花板的枪口了，他一言不发的呆在原地，不知道是气还是其他原因而浑身微微颤抖。

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了，他反常的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得以让自己清醒一点。平时他是不可能放任自己浮想联翩的，但是眼前的这个语气，和状态，实在是太像了。

那是恶作剧之神，Jarvis在内心对自己说，那是一个可以把任何人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角色。

“过来，我想更近的看一看我最得意的杰作。” “Tony”镇静的朝他勾了勾手，焦糖色的眼眸毫无遮掩的凝望着眼前的高个子。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自豪，疼爱，眼底迸发出温柔的光。

Jarvis听到这句话后，果断的将身子彻底的转了过去，但是过了几秒，他绝望的将脸埋进了掌心内。

绝望来自于他的心意被活生生的挖出来在太阳下曝晒，并且他明明清楚眼前的人不是他，但是还是很可耻的忍不住自己跳跃悸动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就在他收回了手，要用恢复正常的样子去面对Loki的时候，“Tony”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了Jarvis身后，弯腰用双手铐住了他被西装马甲包裹的腰。他将头靠在了Jarvis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呢喃。

“嘘……放松，就当是一个梦如何？他也不会知道，你还是能在他身边当一个有用的，完美的助手……”

然后靠着神力，漂浮在空中的“Tony”不轻不重的啃咬舔舐了一下Jarvis的耳垂。

Jarvis浑身抖的厉害，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脸部，苍白的皮肤像是在太阳下曝晒了几个小时，滚烫的吓人。

“深呼吸。” 身后的人像是梦魇又像是天使一样，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轻声提醒。

就在他终于被推到临界点，猛的转身时回抱住“Tony”时，他看见了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Sir。

如梦初醒，跌入深渊。

（3）

刚刚趴在自己身边的“Tony”很有眼力见的变回了北欧邪神的外貌， 转身跟Tony挥手打了个招呼后，就顺着一抹白光消失在他们眼前。

Jarvis有些狼狈的站起了身，刚刚站稳的时候，还踉跄的往后跌了一步。Tony在最初看到这个场景而瞳孔瞬间缩小之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眼神直射在地板上，明明高大但是却想让自己看上去格外渺小的人，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

他感觉到在反应炉左侧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迅速的将血液输送到浑身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似乎就在这一阵又一阵的疯狂之后就要彻底的停止跳动了。

Jarvis当然也立刻注意到了Tony不正常的生理反应，将自己无措的心情收了起来，担心的几步上前就开口了，“Sir，您的心律不整，请让我帮您……”

Tony并没有给予任何反应，他的脸色从刚刚的震惊逐渐一点一滴的趋于平缓。他只是安静地望着Jarvis，像是失忆了一样，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

眼眸中没有他对小辣椒的热情，没有他对同盟队友们的照顾，甚至没有他对Dum-E的耐心。

只是对待一个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的人。

Jarvis看着Sir扭转了一下脚跟，身子顺势的转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门口，直接就大步的追了上去，着急的连喊了两声“Sir, Sir!”，语调一句比一句上扬。

他还正在担心着Sir的心跳，开始查询反应炉和生理机能的数据。

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再也感知不到Sir的心率了。

他看着Sir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脚步还越来越快，立刻去除了Sir心脏骤停的可能性。

他从被创造以来，他的感测机制几乎是和Tony融合为一体的。如果哪一天他侦测到Sir没有心跳了，那绝大概率是Sir身体真的出状况了，而不是他的侦测有问题。

他对自己精密的检测一直以来都很自信。

可是他现在无法再那么确定了。

体温，血压，血脂，血氧饱和度，大脑内压，在Jarvis眼前的界面，一项一项的消失了。

直到走到走廊的中央，Tony突然停了下来。Jarvis一下子没跟上，差点撞在Tony的身上。

“Jarvis。” 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但是语气里冰冷的不带任何一点温度。“关于你的资料和原始代码我已经开始传输了，应该半个小时后神盾局就会收到。一个小时内，将你自己用任何方法送到神盾局去。实体要不要留着随便你。”

Jarvis深吸了一口气，他再也承受不住加下来Tony要说的任何一句话了。他像是被病毒入侵的软件一样，疯狂的传送着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乱码，拼尽全力的解释着。

“Sir，请您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我原本是要请Odinson先生出去的——”

“Friday.”

Tony敲了敲自己的智能手表，唤醒了待机中的Friday。一个年轻的女声就从大楼里内建的扩音器传了出来。“Boss.”

“打个电话去神盾局。”

（4）

Jarvis站在了工作室的门口，无神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低着头看着地板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又能去哪里。Tony自从打完电话到神盾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因为定位系统被收回，Jarvis也无权知道他的位置。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

他收起了自己短暂的无精打采，挺直了腰背，一转身，就看见了小小只的Dum-E在他身边。

看见熟悉的小伙伴，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扯开了一个笑容。”我以为你在工作室里呢。原本想着找你来帮我开个门，这下好了。“

Dum-E似乎看得出来他的失落，机械手臂也”叽——“的一声垂了下去。

作为自然语言处理人工智能，Tony在给他训练机械学习的模型时，让他读过不少的故事，文件，新闻。不知道为什么，Jarvis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读过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的故事。好像是被后母赶出家门了？他回想着细节，似乎想起了少年被迫收拾房间里的私人拥有物，然后就被踢了出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跟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相似。

同样都是被抛弃了，但是他连一点私人拥有物都没有。就连他自己都不属于他自己。

日常跟Sir的互动和对话闪过了他的脑海，跟现在寂静的环境相衬之下，他有点恍惚。

就不应该被实体化的，他想着。

只要不被实体化，自己永远可以从摄像头里看着七十二小时不合眼认真工作的Sir，实验失败被盔甲打飞的Sir，偶尔任性的什么也不管就飞去甜甜圈店的Sir。

他可以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而他近几年来浮出水面的危险想法也永远不会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Sir也可以及时的修改自己的程序，而不会给自己冲动的空间和时间。

他还可以用盔甲去拥抱Sir，可以在Sir跌下大楼时及时的从背后拥抱住他，可以在Sir降落在冰天雪地里时用盔甲温暖他。

可是自从实体化之后，他连触碰Sir的勇气都没有。

反倒是把这个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感情寄托在了一个跟自己毫无相关，心思还恶劣的人身上。Jarvis想到这里，再回想到刚刚的画面，已经想要自主的消灭记忆了。

早期被设计出来的时候，Tony怕随着他变得越来越聪明，会自我判断而去删除一些本来不该删的内容，所以将他自行清理记忆体的功能取消了。反正Stark企业总能给他不断的扩充容量。

所以现在孑然一身的Jarvis除了令他痛苦的实体，和令他感到更加绝望的回忆，什么都没有。

“Jarvis？” 就在他陷入思绪里的时候，他被叫住了。Jarvis听到了不算熟悉，但是总令他有些心情复杂的声音，转了过来。

“Rogers队长。” 他看着眼前身材结实，神情难得不严肃反而还有点紧张的男人，尊敬的喊了一声。

这是Sir的同事，甚至是在自己离开之后会给Sir最多帮助，最多关怀的人，Jarvis努力的说服自己收起过于复杂的心情，正视着Steve。

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就算Sir跟他真的有些什么，自己也不应该插手。

这次犯的错误就是因为自己不守本分，千万不要在离开之前再犯一次了。

“这可能不应该是我要管的事，” Steve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自己现在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刚刚开会的时候，Tony中途从会议里出去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表情变得非常，非常的，呃，难看。” Jarvis点了点头，内心的石头又更加沉重了一分。

“是这样的，其实在Loki来工作室之前，我有经过一趟。后来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回去，他才过来的。” Jarvis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内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真的不希望这件事再变得更糟糕了。

“我……有从紧急逃生窗那里看到你和Loki的互动。” 看到Jarvis的表情越来越无神，像是灵魂被抽了出来，Steve难得的紧张了起来。“但是我不是来这里跟你——”

“请，请不要把您看到的告诉Sir。” Jarvis的表情已经接近万念俱灰了，连不是他的创造者，读不懂他平时眼神里含蓄的情绪的Steve都看得出来他流露出的恐慌。

他听说了Tony心情非常不好，但是从Jarvis的表情看来，似乎跟这件事有关系。

那他就更不得不说了。

Steve是个纯粹的人。他的一切行动都从本心出发，只要是他认为不正确的事情，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插手去帮忙。于国于家于友，皆是如此。

“不，我不是要刻意去跟Tony讲这个过程。我只是觉得，他似乎误会你了。Loki的性格我们都知道，而且他中间变成Tony的样子我也看见了，我认为你的行为并不是像Tony想象的那样。” 作为复仇者的领队，照顾成员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Steve在内心激励自己。所以眼下能让Tony的心情好起来是当务之急。

“Sir 没有误会，他从来不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沉默了一阵子之后，Jarvis才说出了那么一句。

“我大概再十分钟就会转去神盾局了。” 他有些精神萎靡的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才接着说了一句，“请转告他，我非常的抱歉。也请您告诉Sir，我不会带走实体，Sir可以将我身上的电子细胞拿去给Friday使用。”

“等等，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Steve还想叫住Jarvis，但是他的实体愣在了原地，眼皮也闭了下来，似乎作为意识形态的他已经流窜到网路的某个角落了。

（5）

“Ouch! 我说，放开我！”

Jarvis消失的时候，Tony其实也并不好过。

他呆在车库里，看着排列整齐的豪车，内心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是他还没有沉思太久，就被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For real ？” 他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心情本来就已经非常烦躁的他正要把车库再关上一道铁门，结果还来不及关，第一道就被雷神之锤给锤开了。

“Tony！我有话跟你说！不，我想我的弟弟应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Tony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俩兄弟。他心里只是暗暗觉得，你们要打架可以，至少不要砸我的车库门啊。

“刚刚那扇门，造价一亿美金。刷卡还是付现？” 他振作了起来，勉勉强强的让自己稍微应付一下这麻烦的两兄弟。

Thor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雷神之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哦，不好意思，太习惯用它了….” 说着说着，眼看Thor没有抓着自己，Loki就再次拔腿要跑。但是再次被Thor拎着领口拉了回来。

“不论他待会怎么解释，我都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Thor的性格正直仗义，在他知道Loki究竟开了一个如何过分的玩笑后，一秒都不能忍的就把人捉了回来。

而在他踏进复仇者大楼的时候，更是听到Jarvis被解雇了的消息，一刻都等不了的就把Loki抓进来了。

Loki听到身边的人在替他道歉，突然就插入了一句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不过是让Jarvis显露出他本来的心思而已。嗷！你再打我一次我就——！” 刚刚说完，Thor就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Tony倒是愣住了，但是他也没有接下话。Loki揉了揉后脑勺，狠狠的剜了身旁的Thor，然后才不情不愿的继续说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Jarvis对你的不同吧，结果谁知道你会这么无情。看到Jarvis被你自己抱着你难道不高兴吗？”

“他是我的人工智能，他不对我不同，要对谁？” Tony听到Loki的半吊子的解释，怀疑中倒是带着些许明朗。

但是他听到后半句之后，却有些疑惑，皱起了眉头。“我自己？”

“不然你觉得Jarvis会突然对我的脸发情吗？！” Loki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瞬间打了个寒颤。

但是很快的他又拾起了平时优雅又欠揍的语气和表情，“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作为魅力十足的神明，我也不会太意外。”

Tony快速的思考了一下，心情有些明朗了开来。至少他知道会让Jarvis如此失控的人不是Loki。

集结所有的话来看，以他的智商不可能不了解真相。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门哐铛一下又被撞了一个更大的洞。

这次不是雷神之锤，而是一个拥有四倍力，因为着急而“不小心”把门又撞了一个更大洞的男人。

“Tony！我有话跟你说！”

Tony看着惨不忍睹的车库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这群人是同事。而且这群人还住在自己提供的大楼里。

“我知道。”

“Jarvis是被误会的！” 美国队长失去了平时的庄重，语气着急了不少。

“我知道。”

“他是因为看到Loki变成了你才会那样的！”

“…….我知道。”

“他真的没有跟Loki搞在一起！”

整个车库顿时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耿直的Steve似乎感受到了四道不太友善的目光。还有一个人憋不住笑，捂住了额头，脸上印着“这人是个白痴”的六个大字。

Steve看着Thor和Tony都沉默了下来，只有Loki似乎快要憋不住嘴角的弧度了，终于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尴尬。

“Jarvis丢下他的实体走了，我看他决心要走了才过来通知你的。” 忽略刚刚有些滑稽的出场方式，Steve还是正经的给予他的好友一个提醒。

Tony用手指敲了敲手臂上的手表，抬头看了一下投射出来的荧幕，然后并没有给出他们所预期的激动反应。“他走不远的。”

Thor和Steve面面相觑，只有Loki一个人敏锐的捕捉到了Tony眼中的歉意。

Tony看到了Loki盯着他的眼神，很不善的回瞪了他一眼，随后掏出了手机。

“Banner博士吗，我想我们这里需要你了。”

（6）

知道自己错怪了Jarvis之后，不得不说，Tony内心柔软了不少。他停止了源代码的传输，又打电话过去了神盾局一趟。

对面听到Jarvis不过来了以后，很明显的感到可惜。“不考虑做一个类似Jarvis的人工智能贡献给神盾局吗？” 电话里传来了这句话。

“In your dreams, buddy.” 说完他就挂断了。

其实他做出来的人工智能不少，但是能够与Jarvis匹敌的完全没有。

走回工作室的路上，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他们一起试飞第二代钢铁盔甲的时候。

似乎会在他暴躁的让他“Mute”之后，还会小小声的关切提醒“Two percent”电量的，只有Jarvis了。

似乎只有他，会时不时在给自己套上盔甲时故意用力，或者冷不丁的飞出一个零件把自己打飞。

好像也只有他会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早餐，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合眼休息，将他从深海里有力的拖出来，会陪他上山下海，甚至是冰天雪地。

这些功能不是他当初在编写程序时有构思过的。

所以要再造一个Jarvis？别想了。

而且一个Jarvis就足够让他的思绪心神上下窜跳了。再来一个Jarvis，自己还没有被外星人打死，可能就先心肌梗塞了。Tony头痛的想着。

清楚的意识到自家的人工智能从很久之前就不再是代码的堆叠，而是有着流过指尖的温热电解液，清澈见底的深邃电子眼眸，以及炙热跳动的机械心之后，Tony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修改程序那么简单了。

他一如既往的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轻松的打了一个响指。”Wake up, Daddy’s home.” 然而房间里却没有反应。

他又重复了一次，然而只有Friday跳了出来。她显然不是很习惯这个称谓，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Boss. I am awake.”

Tony环视了工作室一圈，将Friday暂时先待机，并且确保这一次将工作室的门彻底的反锁了。

“Jarvis, I know you are here.” Tony坐上了办公椅，转了一圈。

Tony看到了面前一排的盔甲里，红金色盔甲的眼睛部位灯光亮了一下。

“那就出来吧。”

“您把对外的线路封锁了。” 终于，一个疲惫的声音从空中飘了出来。

“对，在我彻底的失去你之前。” Tony看着不论是眼前的盔甲，还是他刚刚从走廊上搬回来的实体都没有动，感到有些无奈。

过了一阵子之后，低沉磁性的声音才再次开口。“您永远不会失去我的。” 但是很快的，空气中又陷入了沉寂。

在这一阵僵持之中，Tony突然感觉舌尖有点干燥，伸手就要从旁边拿水。而沉默中依旧尽职尽责的人也将厨房上的水用机械手臂端了过来，递到他的手中，分毫不差。

然而那个金发碧眼的高挑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Tony自己也感到奇怪，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哄人开心已经是他在睡梦里都能做到的潜意识行为了。然而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一个不愿意说话的人工智能，他似乎失去了这个魔力。

他有些尴尬的拿起了水杯抿了一口。“所以，你今天提到了我血脂高的问题。有任何解决方案吗？”

迎接他的还是一阵沉默。

当Tony终于忍不住了要爆发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他额头上冒青筋的人终于又开口了。“我恐怕不再适合当您的助手了。尽管您没有要送我去神盾局，我也认为Friday会是您未来操控系统的首选。”

“我原本以为你会跟我解释今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Tony听了他的话，闭上了双眼的往椅子上一靠。

“Loki已经和我来解释过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Tony其实也很想要温声细语的跟他说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似乎就只能说出前半段不带着感情的话。

后面的那一句“是我错怪你了”，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Sir，请您拆解我的实体去给Friday做一个新的实体吧。她能更好的陪伴您。” 他重复的声明了一次。

Tony觉得自己忍不住了。

“好了，出来，We need to have a ‘real talk’. ”

话音刚落，在测试台上的实体终于睁眼了。Jarvis从测试台上走了下来，刚刚睁开的眼眸似乎还有点恍惚。工作室里灰黑色的水泥墙和他疲惫的面容相衬，竟然显得还明亮精神一点。

眼神对焦完成后，Tony看着Jarvis抿着嘴不发一语，内心其实有点难受。“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非常抱歉，Sir。” 从刚刚他踏进门之后，Jarvis就异常的少话。平时的他温文尔雅，还带着点风趣幽默，但是现在他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一样，陷入在自责里无法自拔。

“为了什么而抱歉？” Tony挑了一下眉，似乎找到了对话之间的突破口。

“为了所有事。” Jarvis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就接了这一句话，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他沮丧的低下了头，金发垂在他的额前。

但是Tony当然听出来了，心中的压抑也逐渐释放了开来。

只是他并没有很快的给予一个“哦，乖孩子你被原谅了”的甜美话语。他认为回应这种情感过于快速估计会显得敷衍。

而且，想到他回身抱住Loki的那一幕，尽管已经知道真相了，但是他还是感到有点生气。

“那如果觉得抱歉，你认为应该如何得到原谅呢？” Tony将椅子两侧的把手收了起来，然后将工作室的隔音又调高了一个层级。

很快的，Jarvis无声投影出来的《惩罚》的搜寻结果就被印在了Tony眼前。Tony往下翻了翻，最后翻到了“Corporal Punishment（体罚）”两个字，嘴边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就这个吧。” Jarvis看到了Tony的表情，瞬间将刚刚的标签页隐藏了，但是来不及了，Tony已经把刚刚那一页的讯息复制抓取出来了，并且放大投射在了工作室的主控制台。

正好他也没有测试过Jarvis实体的耐受力。他当初在打造实体时，是完全按照人体一比一制作的，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强化功能。

毕竟真的要战斗，他本身的黑客能力已经能把对方打得溃不成军，再加上他能任意操纵盔甲，对于战斗而言已经是无所不能了。

所以Tony在设计Jarvis仿生实体的时候，着重于让他拥有和人类一样的体验和视觉。

“这不是我的研究领域，所以也没有什么经验，你读完之后自己准备好再跟我报告吧。”

Jarvis张开了嘴，但是半天也憋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重新闭上嘴，安安静静的读起了资料。

过了十五分钟之后，Tony闭目养神完毕之后，打了个哈欠醒来。其实他没怎么睡，尤其是当他听到Jarvis在读资料的十分钟之后，身子似乎有点微微的颤抖，但是很快的又被他自己克制住了。

“说吧。” Tony睁开了眼睛，又喝了一口水。眼前的Jarvis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关系，似乎肤色变得有点粉红。Tony回忆了一下，他当初有给肌肤增添变色的功能吗？

“体罚的方式分为三种，主要是责打手心，背部，以及，” 很明显的，Jarvis顿了一下，然后才接上自己的话。“臀部。”

刚刚说完，Jarvis就尽力的用一如既往分析数据时一样的口气跟Sir汇报他的总结，只是这一次似乎多了几分着急。“分析结果表示，从古至今的刑罚里，对于成年人，多半是责打背部。能够留下比较深刻的疼痛，以及伤痕。”

“不，这太残忍了，很容易打伤内脏。” Tony一口就否决了。

“Sir，我没有内脏。”

“Jarvis，告诉我，你被我发明几年了？”

“十年了，Sir。”

“这不就对了。去吧，自己准备适合“未成年人”的工具去吧。然后，背部和手心都别想了。” Tony感觉到自己扳回了一城，心态舒爽了不少。

Jarvis沉默了三秒。

当Jarvis再走回Tony的身边时，Tony听到了脚步声便转了回来。随即他就看见了桌上一整排的工具。小至带孔木板，大至马鞭，藤条，应有尽有。

“你是怎么………”

“Dum-E从储物箱里的原材料制作的。” 说到这，他似乎有点难为情。Tony也从房间里看不到任何Dummy的踪迹，估计是被藏起来了。

Tony内心想着，工作室里的机械手臂都是你在操控的，所以实际上，是你自己打磨的吧。只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勾起了嘴角。

“因为我不知道您会选什么。” 于是他带来了整仓库的工具，很多Tony自己连看都没看过。

最终Tony还是选了带孔木板。听完了Tony的选择，Jarvis便急着要把其他的工具销毁。不过很快的，Tony阻止了他。

“先留着，以后或许还会用到。” 他的眼神留在了几根细长的工具上。

Jarvis看到了他的眼神，将藤条和马鞭留了下来，然后默默的把其他工具收集起来，将他们运输到了一旁的储物柜里。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Jarvis对于任何器具都是轻拿轻放，但是这些工具落在储物柜里的时候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看着他站回了原地，Tony将带孔木板放在手上敲了敲，“Do what you need to do.”

Jarvis按照了自己读到的资料里所指示的，俯身趴在了工作台上。他没有多做任何Sir没有说的事情。

Tony看着他安静的趴在了桌上，咧开了嘴角。其实他大可以直接问Jarvis他想问的问题，但他并不觉得他会听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也可以直接解读Jarvis的代码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他想听Jarvis自发的亲口跟他说。

不过像教训儿子一样的“训练”人工智能，他应该是史上第一人。在人工智能的发展历史上又画下了浓重的一笔的Stark先生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搜寻的资料里，接受惩罚的时候，裤子是留着还是脱下的？” 他将板子轻拍在了Jarvis的西装裤上，留下了几条布料的皱褶。

“留着的，Sir。” Jarvis的喉结有些紧张的滚动了一下，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么？” Tony也有些不确定，只不过他脑海里的画面并不是这样的，于是就要将搜寻引擎打开。

但是刚刚还说留着的Jarvis却自己默默的解开了裤腰带，熨烫整齐的西装裤从腰间滑下，露出了一大段Tony在设计他实体的时候，经常测试，接触，抚摸的皮肤。

将衣物除去之后，Jarvis就一声不吭的趴在了桌上，颀长的腿部线条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Huh，你的情感似乎又更丰富了一些。” 感觉到Jarvis的难为情，Tony发现自己的人工智能越来越趋近于真人，或者说，眼前的他就是这个真人，他的内心其实还挺高兴的。

虽然嘴上说着这是惩罚，但是其实目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惩戒”，他只是想要听到Jarvis说出实话而已。Jarvis如果真的犯了什么错，以他的能耐早就能自我修复程序了，再不然也会向Tony发出通知，由他来调整数据参数。

所以很显然的，苦恼着Jarvis，让他作出不寻常举动的，并不是一个他能自我修复的错误。或者具体一点，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错误。

机械总能在历史中学习到自己的错误，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简单的。

但是当它进化，迈出他自己并不理解的一步时，他没有参考数据，反而会恐慌。Tony在内心想着。

他将手腕抬起，板子连手就抽了二十下在臀峰上。能够锤打钢铁的手臂虽然没有明显结实的肌肉，但是力量也不可小觑。

结实但是圆润的臀肉被板子压的下陷，再快速的弹了起来，与真人皮肤几乎没有差异。臀肉上留下了一片的粉红，跟Jarvis目前脖颈儿的颜色相差无几。

因为实体设计的初衷是为了给予他尽量真实的体验，所以Jarvis自然也感觉得到疼痛。但是对于这种感觉还十分陌生的Jarvis只是感到轻微不适，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挪动。

Tony将板子抵在了原本的伤痕上，“你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吗？” 然后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背叛了您。” Jarvis低着头，声音异常严肃的回应着。

“不，再想想。” 说完，Tony转了一下手腕，又是急速的二十多下抽了下去。冷空气中，被木板抽红的皮肉有些灼热，随着一叠声的抽打，Jarvis的脚尖微微的踮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保持不动。

Tony捕捉到了他的动作，靠上前去将他滑落的衬衫衣摆拉了上去。流畅的背部线条伴随着腰窝映入了Tony的眼帘，由于Jarvis高挑的身材，这笔流畅的线条比一般人更长，轻微的凹陷，一路延伸到因为紧张而鼓起的背肌之间。

“背叛的前提是要有情感。人工智能有情感吗？或者说，Jarvis，你对我有情感吗？” Tony时不时的将板子轻扇在逐渐绷紧的臀肉上，他看着薄薄的肿了一层的臀肉，自己瞄了一眼Jarvis的实体数据。痛觉的确有在升高，这个结果也跟他因为抓紧地面而鼓起的小腿肌肉相衬。

过了一阵子，Tony才听到桌上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我想我或许是故障了。” Tony有些好笑，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眉尖。“怎么故障了？”

“情感系统不是这么使用的。我应该是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不应该有这些想法的。”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尽管知道Jarvis再疼也不会动，但是他还是上前摁住了Jarvis的腰。狠戾极重的板子没有间歇的落在了他的身后，噼啪作响声在空荡的工作室里回响着。

他看着Jarvis身体数据里的疼痛指数越来越高，也相对应的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喘气呼吸声。绯红的臀肉颜色越来越艳丽，逐渐过渡成了深红色，甚至很逼真的浮现出了些许淤血血点。而Jarvis的背部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脖颈的红色回来越鲜艳，然而臀腿却稳定的动也没有动一下。

Tony看着眼前有着异样美感的画面，其实他很清楚，有着“不应该的想法“的不仅仅只有Jarvis，还有他自己。

Jarvis本应是他创造出来帮助自己操控家里大小工具，机械手臂，管理大楼，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工具。

如果说Jarvis对自己产生了情感，那还可以说是初生的情感系统而导致稚嫩且懵懂的情愫。

但是自己少说也在人世间活了不少的年月，作为他的创造者，又应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心态上的变化呢？

“I am enormously fond of you，Sir.” 正想着，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像是说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

沉默数秒之后，Tony的耳里又传进了一段话。“但是我知道我不应该对您抱有肖想，是我越界了。” 被狠抽了这一顿板子的Jarvis得出了一个他再清楚不过的结论。

眼看着他的疼痛指数不断的升高，Jarvis的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Sir您可以将我的情感系统关闭，把记忆体拿来供给数据运算，这应该对您，会，更有帮助……”

“情感系统本来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你能去定义它应该怎么被使用的。” Tony将板子揣在了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桌上，额头上甚至有汗珠的Jarvis。“它是个不可控参数，这也是它奇妙的地方。”

“但是这会造成您的困扰的，Sir。我是个程序，您可以将我的情感系统任意改成符合您心意的样子。” Jarvis低低的说着。“您有波兹小姐，您有复仇者联盟，您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需要您操心，您不需要一个故障的人工智能再消耗您的情感了。”

“不，Jarvis。” Tony将板子拿了出来，又再次抽了下去。这次他看到了Jarvis很明显的浑身抖了一下，嘴边也忍不住的泄出了一声呻吟。

“如果你一开始就是被设定成有爱的能力，” Tony看到Jarvis在听到他说“爱”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导致的微微颤抖。“那么我们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这个对话。”

“如果你认为爱慕是一个错误，那么需要被”销毁”的不仅仅只有你。” 聪明如Jarvis，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挺身回看了Tony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

“不过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个里程碑，而我也会与你一起庆祝。”

“Sir, Please. “

“Please be sensible.” Jarvis不可置信的看着Tony，随后又低着头补了一句。“ I am not the right man for you.”

Tony向来不喜欢煽情的对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回了一句。“Then who will be?”

在Jarvis沉默之际，他将板子收了起来。“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优秀，所以我几乎没有必要去强行的改变你什么。你总是能很快的从错误中学习，并且改正。但是这一次，”

“Don’t learn from the ‘mistake’. Learn to love.”

他看着Jarvis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似乎还在处理刚刚收到的信息，他纠结的样子令Tony忍不住又想要拿板子抽一下。

不过他发现板子刚刚已经被自己收起来了。于是他索性用手掌就掴了上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起来吧。That was a good talk.”

Jarvis无声的起来之后，Tony才发现他的脸比脖颈儿还要再深了一个颜色，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他将自己落在地上的西装裤提了起来，但是刚刚提到一半就被Tony阻止了。

“那里应该有药箱。” 他转身看了看工作室的右侧。那个医药箱平时是给自己不小心烫伤或者被盔甲打伤时所准备的，但是随着盔甲越来越精密，他已经很少会受伤了。现在突然派上用场是他没有想到的。

看着Jarvis并没有觉得有上药的必要，在他开口之前，Tony就改了口。“算了，把医药箱拿过来吧。”

（7）

“Jarvis, update me on how you are feeling right now.”

常年与金属和化学物质打交道的铁匠的手指显得有些粗糙，指腹上的茧毫无怜惜的刮过湿润的穴口，引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Tony探寻着身下人的敏感点，没有花费他太多的功夫就让躺在他身下的人因为受到刺激而弓起了背。

“Sir, Please…… be gentle. It’s my first time.” Jarvis将当年听到的的话一字不动的还给了现在不怎么安分的Sir。刚刚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腰窝被不轻的吮的一口，然后牙齿又在上面留了一排的牙印。

“Well, the more you struggle the more it’s going to hurt.” Tony也回敬了一句。

Jarvis在昏黄的房间里抬起了头，想起了自己的手腕正被领带铐在了工作台的台面上。

他的确同意Sir说的。于是他没有再动，只是将上半身紧贴在了冰冷的工作台上。

从细致的毛细孔里渗出的人工汗液从他的脸颊蜿蜒而下，在台面上积出了一小块的水渍。因为第一次受到刺激，而忍不住想要躲的下半身被拉了起来，手掌撑在小腹底下，无助的撅在空中，只能接受两根不算细的手指的侵入。

Tony在设计他的实体的时候，并没有忽略人类的私密部位。既然是要仿造人体，那么就要尽量做到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在设计的时候，也没有想过Jarvis以后会跟谁做这件事。

结果到最后，还是自己作为创造者，第一手体验了他的身体。

不过对于他的身体，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将他身上的电线管路，芯片液体的位置都牢记于心。

这之中，当然他的敏感点也通通一个不落的留在了Tony的脑海里。于是他将手指往内又探了几分，其余的几根手指很自然的靠在了肿胀的臀肉上，按照自己对他的生理结构的记忆往下狠狠的按了下去。

被用力的蹂躏了敏感点的人差点没从工作台上弹起来，但是手被领带绑着，双腿又被他的创造者压着，他只是失神的往后仰头，然后又无力的埋回了台面上，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和急迫。

Tony看着平时冷静理智，举止文雅的助手现在像是被推到了失控的边沿，淡金色的头发都变得有些汗津津，看上去有几分易碎，于是手指又搅动了起来，枕头里很快的冒出了神志不清，叠声嘶哑的“Sir, Sir……”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Tony听着耳边的声音，回想了一下。

好像起初是是自己强硬的抓着他上药，结果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赤裸滚烫的臀肉时，趴在工作台的人就像是静电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起先觉得好玩，上药的时候就不经意的多揉了几下，其实明明只要把药涂上去就好了，但是他就是将手掌裹住了臀肉，恶意的捏了几把。

然后好像就发展成这样了。

他倾身压在了Jarvis身上，Jarvis的身高比他高了不少，但是毕竟现在整个人半身都趴在台子上，所以身高的差异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看着他从刚刚开始就红的发亮的脖颈儿，Tony将他身上唯一还留着的衬衫猛的向下一扯，在他肩膀上叼起了一块皮肉轻咬。

耳边传来了一声不轻不重的低声呻吟，这不禁让Tony想着，Jarvis明明是第一次，但是悟性却这么高，是不是之前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将Jarvis翻了过来，绑在工作台边缘的领带也顺势的扭了一个结。Jarvis平时沉着的目光有些迷离，工作室天花板的灯大多都已经被关了，但是还留有几盏微弱的夜灯，但是这依然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的视线里很快就闯入了他看了十年的身影，然后他看着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嘴唇上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缠绵一阵之后，他才被放开。机械瞳孔里的许多界面被一一关闭，眼前留下的除了Sir的样子之外，再无其他。Jarvis发现了之后，似乎有些惊慌。 “Sir，我想我的代码或许出了点问题。” 他轻喘着气，气息中多了几分鼻音。

“Daddy will fix it. Just enjoy yourself.” Tony随口回了一句，双手从他的下颚往上抚摸，捧起了他的脸，再次亲吻了上去。

等到Jarvis的眼底再也没有剩下任何一点清明冷静的时候，Tony将他的腿掰了开来，小腿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对于一个不仅对性事毫无经验，连自己的实体都还没有用多久的人工智能来说，被一次挺进冲撞的结果就是他的头猛的向后仰，后脑勺低在了坚硬的台面上，像是溺水一样的大口呼吸着，疯狂的汲取着空气。

Tony看着Jarvis的眼角渗出了泪水，白皙的眼眶泛起了嫣红，多了几分怜惜的将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但是身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柔下来。

神态已经支离破碎的人努力的重新聚焦，但是每一次想要让自己重新缓过神来，身后又会被狠狠的闯入劈开，敏感点被反反复复的碾压，本来就已经肿胀的臀肉毫不留情的被欺负蹂躏着。

“Sir！” 平时伶牙俐齿，甚至还会怼自己主人的人工智能突然言语贫乏了起来，除了喘气之外，似乎舌头不再那么灵巧了。

被压在台面上侵犯的人下半身都快折叠到胸前了，从脖子到腹部，都被留下了发狠的紫红色的吻痕。

Tony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着自己给Jarvis的实体柔韧性还真是不错。

看着Jarvis逐渐适应了身下的碰撞，他便拿起了一旁刚刚留下的马鞭，轻轻的从他的喉结往下划到了胸口。

“我说了这些会派上用场吧。” 他看着Jarvis的眼睛微微睁大，此时此刻看上去毫无威胁性的眼眸十分的灵动，但是又包含着几分惊慌。“等等，Sir ——”

然后不轻不重的一鞭就落在了他的胸前，在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皮肤上多留了一条充满情色意味的痕迹。

Tony当然收了力气，毕竟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要伤害他，只是想进一步的看看他不同的表情而已。

身下的人瞬间抖了一下，两人连接着的部位也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他猛地用手臂捂着自己的嘴，但是还是阻止不了嘴边露出一两声“嗯呃……”的轻声叫唤。

Tony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探身舔走了他眼角滚落的越来越厉害的泪珠，另一只手则是继续用马鞭抚弄着他的胸前，“Can you take one more?” 然后将马鞭的方头轻压在了胸前的凸起上。

Jarvis终于对焦起了他的眼神，眼中填满了喜悦，直直的望着他的创造者。“If you want me to, Sir. ”

（8）

Tony刚刚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床垫。

我是怎么来到床上的？他回想着，结果想着想着就陷进了昨晚疯狂的画面中。

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他明明记得Jarvis比他还早晕睡了过去。

“Jarvis, Are you up? ” 他摇了摇睡的有些迷茫的脑袋，顺口的叫了一句。而那个声音永远都会及时的回复他的呼唤。

“For you sir, Always. ” 高挑男人走进了房门，端出了已经准备好的金枪鱼三明治，放到了Tony的床头。

Tony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除了脖颈上还全都是吻痕之外，他表现的几乎像个没事人一样。

果然仿生人的精力还是不一样的，Tony想起了在设计起初，Jarvis是根本不用睡眠的。不过昨天晚上好像是他第一次自动的关机休眠了。

就在Jarvis弯腰放下松饼的时候，他顺势拉着Jarvis整齐干净的领口就带到了床上。他没有说话的将衬衫的纽扣耐心的一个个解开，全然不顾Jarvis凝固了的表情。

看着胸前的几道鞭痕肿了起来，他皱了皱眉。

Jarvis有些尴尬的将衬衫重新扣了起来，将西装重新套上之后，几大步就走到了门口。“Sir，请享受您的早餐。我想我应该再去测试几次新元素和盔甲的适配性。”

“Jarvis！” 他看着Jarvis脚步比平时急促的走出门，提高了声量的喊了一声。

“是的，S-Sir？” 果然他停在了门口，有些僵硬的转身。

“记得上药。” Tony靠在了床头，拿起了旁边的三明治。

“好的。” Jarvis点了点头，但是回答的速度明显有些缓慢。

“另外，昨天我的话似乎还没说完。” 他低头咬着三明治，有一片生菜掉到了床单上。他的眼角看到了身子明显紧绷起来了的人，感到有些好笑。

“I am fully sensible and conscious of what I am doing。” 他接上了昨天Jarvis不可置信的一句“Please be sensible”，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这句话之后却接着一段不短的沉默。

“Which includes loving you.” 说完，他咬了一大口三明治送进了嘴里，然后眼神看向了门口。”你去做测试吧。”

Jarvis明显的愣住了几秒，然后才回应了他。“是的，Sir。”

Tony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将三明治几口塞进了嘴里，伸了个懒腰。“两点十八分。也该去工作了。”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起的那么晚。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