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文的小号的【犬类拟人】系列文有大量【训诫】和【Spanking】的内容。
主线内容会包含耽美,但是主要的题材还是以【训诫】和【Spanking】为主。
如果不知道Spanking是什么意思的话,请自行Google / 百度 / 搜寻。在阅读此系列文之前,确认自己可以接受这些内容才开始阅读。
在不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性癖是自由的。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指指点点,也希望大家可以给予彼此尊重。
可以点击下方链接参考设定:
【犬类拟人】世界观
【犬类拟人】人物设定
时间线:西元1913年
主人:36
阿布:26(记忆里为13岁)
字数:全文1.8万字+
【内容】他做了个噩梦,但是他身边有永远能为他战胜一切不安的噩梦战士。一切噩梦终将被爱意抚平。
【看文之前的BB】这篇本来是阿布的生日贺文的,但是因为当天发生了一些事就一直拖到现在hhh 正好!今天是情人节,那就一起发了吧(绝对不是我懒),但是1.8万字诶!绝对不懒了好吧!(bb)不过这一篇的确花了我很多心思,也交代了更多关于主人和阿布一路走过来的背景,以及有一些关于阿布身世的彩蛋哦嘿嘿x
希望看文愉快!
(1)
枪声,尖叫声,哭喊声。
击掌声,笑声,庆祝声。
你被夹杂在四面八方冲击过来的声音中,动弹不得。
好像很久没有感到过这么无助了,你隐隐约约的想着。四处都是模糊的影子,他们像是鬼魅一般从眼前迅速飘过,有些影子却又在你眼前驻足几秒,像是对你有些依依不舍。
今天那些驻足在你面前的影子似乎不再犹豫,他们走上前来,就在你生理反应式的要将他们推开时,他们那雾蒙蒙的脸上却绽放出了骄傲的笑容,以及一种….欣慰?
你不解的尝试在那团雾中看清他们的样子,但他们散发的感情以及你的好奇心越是浓烈,他们的模样就越是模糊。
作为一个异常浅眠,并且很少做梦的人,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看见他们了,但你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总是一次次的回到你少有的梦境里,而且他们每一次的出现似乎都让你感到又惊恐又困惑。
在你的世界里,只有陌生人,敌人和家人。
或许在这几年里,还不应该的出现了爱人。
你清楚的知道他们不是爱人。从有意识以来,你只从一个人身上体会过刻入骨子里,浓烈的将你包裹的爱。
然而,这些人总是游走在灰色边缘,时而让你感到戒备,时而又让你困惑不已。
你是一个没办法接受困惑的人。于是在一次次的梦境里,你总是尝试靠近他们一点,再靠近一点,哪怕只是看到一根清晰的毛发,都能减少你的些许不安。
这一次他们主动的接近了你,绕在你身边,像是讨论着什么,又像是轻声细语的感叹着什么。
不知道是微风拂过你的脸颊,又或者是暖意笼罩在你的额头上,你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景象,哪怕再模糊,也是一个不错的晴天。
你向来不那么喜欢晴天,或许是因为那些时间总是你印象中最辛苦的时候。你也曾经看过在烈阳下,因为不听从指令而被高高挂起,在残酷的温度下脱水干瘪的身影。
但相反的,只要任何时候那一个人望向窗外的太阳感叹,“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呢,出去走走?”,你的脚总会比你的反应更快的移动。
你尝试伸出手去探索今天难得在朦胧中朝你靠过来的两人,终于在一阵努力后,逐渐的看清了他们的轮廓。那似乎是一男一女,笼罩在黑色的装束中….并且甚至似乎也有着一对兽耳。
你的心跳加快了起来。你并不是没有看过亚人,动物化身成的亚人在你的生活里随处可见,包括杰夫和萨萨都是亚人。但眼前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人类灵力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被驯服过的亚人会有的姿态。
他们挺拔的站立着,哪怕看不清他们的五官,你也能从中感受到那一股两人向往的野性,无拘无束的自由。
亚人难道是可以脱离人类存在的吗?你的内心随着他们的不断靠近不断的震颤着,口中因为紧张而分泌的唾液也让你不自主的吞咽着。
他们是谁呢?
就在你惊异的看着他们朝你奔来,并张开怀抱时,刺耳的一声枪响贯穿了你的耳膜,也贯穿了眼前女性的身影。
那个女性顿了一下,然后忽然在你的面前紧急刹住了脚步,带着伤,用尽了全力的往反方向跑,而传来枪声的那一群人似乎也跟了上去。
在环境剧变中,你看到了那个男性加快脚步的向你跑来,并紧紧的搂住了你。哪怕他的手穿过了你,你也能感觉到他的焦急,怒火和绝望。
“…..不要怕。” 他说。
这是你第一次在梦境里听见话语声。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还带着颤抖。
你并不喜欢跟人有多余的肌肤接触,但或许是出于好奇,你想伸出手回抱他。
然而,就在你伸出手的那一刻,眼前的画面像黄油一样的融化,并变成了焦黑黏腻滚烫的油,灼烧着你的全身。
你几乎想大叫出声来摆脱难忍的疼痛和眼前的惊吓,但这些滚烫的焦油迅速攀上你的每一寸肌肤。
一对眼睛忽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那双老成阴险的眼神你再熟悉不过了。
“看起来是个好苗子,将他带回去吧。”
(2)
眼前的模糊和那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随着你的身体猛然坐直而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胸腔像是还存留着被焦油填满过的炙热,让你不断的大口喘着气,彷佛每一口现实的空气都是恩赐。
过了一阵子你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被单和床单被冷汗浸湿,几乎快印出了个人样。脑子片刻的迟钝让你以为下雨了。
你抹了一把额头,无奈的发现手心也是一片湿汗后,便起身拿起了一块方巾,将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地方擦干。
上一次被噩梦惊醒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你才刚满十三岁。
不过那一次的噩梦不一样,比起这一次的梦魇里出现的陌生面孔,上一次的噩梦似乎更加的贴近现实。你慢慢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心脏,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知道自己身上任何的变化都逃不过主人的眼神的。
主人这几天似乎格外的忙碌,每天晚上他的书房都没有一天暗下来过。他的睡房除了你每天会进去确认没有灰尘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气息了。
因此,你更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给主人添麻烦了。
你拖着脚步回到了床边,但看着那一团被冷汗浸出的人形,你对自己刚刚在梦境里的无助和被惊吓后的反应产生了格外的厌恶。
你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任何跟训练营有关的人事物了,看到营长的那双眼睛让你格外的感到不适。
现在你是一秒也不想呆在床上了。
你从窗户望向了那个看起来似乎十分温暖的房间,隔着窗户看着忙碌的身影,鼻尖前似乎出现了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此时此刻你很难不承认自己需要那样让自己安神的怀抱,甚至哪怕只是摸一摸自己的脑袋。但很快这个想法又被你驱逐出了脑海里。
主人已经够忙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你坐回了床边。你没有点燃一盏油灯,只是靠在床边借着月光扫了几眼床头叠着的书籍。
那些书有大有小,有厚有薄,夹杂着各种不同种类的作品。你平时并不喜欢看那些过于梦幻虚无的文学,比起看作者高谈阔论人们要如何获得快乐,人类文明要如何前进发展,不如看些往年的报纸,至少还能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怎么还有这东西。
你的眼光在书籍旁边扫到了一个让你觉得十分碍眼的存在,于是你将它扫到了抽屉里。
发刷与木柜相撞的声音造成了不小的动静,你的肩膀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你永远不会‘麻烦’我的,有什么事就来跟我说,好吗?” 耳边响起了当时的声音,仿佛此时此刻正在书房里埋头苦干的人就在你的身边,轻轻的安抚着你,将你搂入那宽厚的怀里。
那个温柔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过了一阵子后又悄悄地冒出了一句。
“算了,不管你觉得好不好,以后有什么让你不安的事,必须来跟我说,这是‘命令’,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里还是充满着笑意,但你感到了身后的肌肉忽然跳了几下。
说实话,撇去你完全不想在意的身后抽了几下的肌肉,在你醒来的那一刻你的确第一反应是寻找他的身影。
理智和感性来回的拉扯着,让你的脚尖指向了门口,却又让你的上本身蜷缩回湿透了的被窝里。
然而面对那个温暖的怀抱,感性永远会取胜。
你无奈的挠了挠头,手有些尴尬的放在了脖子上搓揉了两下,脚步慢慢的挪向了门口。
温柔的月光洒在朴素的走廊上,为踏上这条路的人铺上了一层依恋。
(3)
灯光从门缝中隐隐约约的透了出来,你的手反反复复贴上了门把,又脱离。听到门内纸笔接触的声音,翻动文件的忙碌声,犹豫再三后,你还是决定踏上回程的路。
“阿布,进来吧。”
你的心头一跳,本来离门口已经有三步距离的腿像是被下了咒一样,在你反应过来以前先踏入了昏黄色的灯光里。
于是你现在进退不得的站在门口,眼神有点漂移。埋头于文书里的人终于在一个晚上后抬起了头,尽管他眼下终于出现了一点点贵族不应该有的黑眼圈和疲惫,但那双与你相交的琥珀色瞳孔还是耀眼的让你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吧。看你迷糊的样子,是不是还没睡醒?” 像任何时候一样,他笑盈盈的迎接了你的到来,并朝你招了招手。
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以及脸上的笑意,心里升起了习惯性的愧疚,你又忍不住的将腿往后撤了一点。“主人,没事的,我只是起来喝个水…”
“前几天刚说过的事,就忘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你了。” 他眯起了眼,坚持的朝你招了招手,并且不经意的提起了驱使着你来到他房间的那件事,像是提醒又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还是过去吧。
坐到他的身边后,你第无数次的感叹原来主人跟你是能平视对方的。每一次主人像刚刚那样朝你招手时,你都有些心虚的感觉自己矮了几寸。
他的手很自然的搭上了你的脑袋揉了揉,然后滑到了你的肩膀上,虽然轻轻的靠着,却又不容置疑的将你往他的方向带去。
“既然睡不着,那帮我看看这个吧。” 原本你的眼神还无助的不知道往哪里放,但是听见主人需要你的帮忙,你立刻就望向了主人手上的文件。
毕竟按照主人向来的习惯,他总是会把失眠的你用棉被裹起来,不论你原本在哪里,都会稳稳的把你送回房间,或者送回他自己的房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睡着为止。
文件上印着显眼的“1月19日”,你想了想,现在是深夜了,所以似乎就是今天的日期。你上下扫了几眼,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是关于一个主人要去参加却无故被延迟了的会议,你很快的捋清楚了逻辑,想清楚了主人需要什么样回答后,就要开口。“主人,我认为关于这个会议…..”
“不,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 他指了指非常显眼的日期,手又攀上了你的脑袋揉了揉。
你沉下心来,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日期的意义。不过还没等你想出来,揉着你的脑袋的手微微的停了下来。“嗯,看来是真的还没睡醒,这日子都没想起来。”
嗯?
说时迟那时快,就像发生了无数次的流程,肩膀和手臂上忽然被出现的毯子给裹住,连带着整个人都像卷饼一样被裹了起来。
“主人,主人我醒了!” 你挣扎了一下,但还是被裹的紧紧的。
“你要是醒了,就不是这反应了。” 他揉乱了你的头发,虽然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他看着你的眼神,忍不住了笑了几声,肩膀都在抖。
你有点无奈的被他轻松的抱在怀里,手脚又动不了,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滑稽的蠕动了几下。 “主人您给我看一下刚刚那个文件,我再看一眼….”
你还努力的要探头去看文件,但是眼前的文件很快的被抽走。但是向前扑的你根本收不住方向,差点脸直接砸在书桌上,不过还好被稳稳的捧了起来。
“…..做噩梦了?” 刚刚凝在下巴的冷汗被无意间的触碰到了,刚刚还在嬉笑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原本裹着你的手臂也放松了不少,神色被心疼给填满。“怎么了?” 他捧起了你的脸,收起了刚刚的笑意,仔细的端详起了你的表情。
你总感觉自己在主人身边时,就会忍不住有小孩子的一面。
这常常让你感到矛盾,因为你成年后最大的目标,或者当你跟主人一般高时就有的目标,就是成为他可以信赖的靠山。很显然,这样像小孩子一样让他操心的样子并不是理想的状态。
然而,当你看到他在灯光下那双充满了疼惜的眼神时,你又很快的全然投降了。当个孩子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怎么了?” 平时的主人总是善解人意的,你说不出口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强迫你开口。然而或许是因为有过你十三岁时那一次噩梦而引发的小闹剧,他知道一般会把你吓成这样的噩梦通常非同小可。
但你瞟了一眼主人书桌上的文件,他的工作流程向来井然有序,你看着书桌上一大叠标注着“未读”的文件,再一次的想要缩回被窝里。
但是你的行为被先一步的预判了。他将你的脸从毯子里揪了出来,随后轻轻的揉了揉你的脸,“先别想着那些文件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话刚刚说完,你的脚就离了地。
“主人…” 你更想埋进毯子里了。一部分是因为你不敢想象要是杰夫萨萨看见自己被主人打横抱起,坐在他腿上的样子,明天是不是又要在早餐的时候吱吱喳喳的问你是不是生病了;一部分是每一次你被主人非常轻松的抱起时,你总能感觉到他小臂上鼓起的肌肉。
而这总会让你想起一些让你心情不是太美好的回忆。
脸上窜起了一股热意,你还是决定将脑袋重新埋回了毯子里。你已经不想管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卷饼的事实了。
他一手抱着你,一手自顾自的从未读的文件堆里拿起了被标注过的文件。“这一次关于这个地区的开发建案,介于参与的人数和企业广泛而且涉及各大行业,我想着是让你参与经手的一个好机会。但是自从你开始加入之后,你看起来似乎格外的“迫不及待”。” 他瞥了你一眼,似乎是还在埋怨你前几天抱着文件通宵读的事情。
你当然会感到迫不及待。
作为主人身边的Servant,主人已经给予了你一般常人所不可及的权限和机会。你能感受到主人从来不想让你只是跟在他的身边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护卫。
哪怕你当初能想到自己身上的优点也只有拳脚功夫,但从被主人接回来开始,甚至腿脚还不太方便时,他就习惯的坐在你身边带着你一起读那些你看不懂也听不懂的书。他甚至握着你的手,教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和理解,哪怕你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惭愧,主人还是那么的耐心。
有时候你真的不理解主人是怎么想的。
等过了几年,自己再长大一点也能读懂和看懂越来越多的书籍和文件后,主人就丝毫不避讳的让你读任何你想要读的东西,包括他桌上的文件。
你刚开始读的时候总是揣揣不安,毕竟在你印象里,一州之长所做的决策至关重要,绝对不是自己这种才刚学会认字没几天的人能读的。
但他不介意。甚至偶尔在你路过的时候,会将你从走廊上捞过来,跟你谈谈他对手上文件的想法,好像压根就没在意过自己会不会泄露出什么不该泄露的。
一开始你总是静静地坐着听,像布偶玩偶一样的只是坐在一旁听主人的想法,但这么做了一两年后,你竟然也开始慢慢地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主人总夸自己心细谨慎,但其实你想做的只是再多为他考虑一点而已。
你至今还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主人这么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虽然你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回报主人对你的爱和栽培,但至少眼下你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来完成主人给予你的所有任务。
“原本我是打算明天等你醒来再跟你讨论的,但是你如果为了这个而做了噩梦….” 他若有所思的说着,打断了你的想法。
“是不是又有人从中作梗了?” 他拿着文件,放在了你的面前,抱着你的手臂收的更紧,将你踏踏实实的裹在了怀里。
主人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纤长的睫毛扇了两下,像是夜半三更深沉的海,望不到尽头。
就像当初他将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们毫不留情的送上绞刑架的样子。
你爱慕主人所有的样子,也包括现在的模样。
但每一次想到那时候的噩梦,你还是心有余悸。
(4)
“主,主人,您认为泰勒先生和怀特先生们说的有道理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紧张的面部肌肉都抽动了一下。你小心翼翼的用偷看着正往你餐盘上夹食物的主人,温和放松的面容与那个梦里疏离且冷漠的身影重叠子一起,让你眼下的神经又颤了一下。
“怎么这么问?”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还是将要递给你的汤吹凉了才放到你面前。
“……我想,我能从他们身上学到许多。” 你的眼前浮现了两位老先生的面容,像是十分和蔼的样子,却让你光是想到就感到有点沮丧。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
主人接任州长这个位置已经有两年了,虽然在你眼中主人是无所不能的,而且他每天晚上凌晨四点还开着的灯也昭示着他的辛勤努力,但很显然当初老州长的下属们还是将主人当成未经世事的小少爷看待。
“莫里安,哦不,文思耶尔先生。” 你站在主人身边,看着泰勒先生呵呵笑了两声,笑眯眯的看着此时坐在会议桌主位的主人,摸了一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胡子。“嗯,的确长进不少。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成果一定会很欣慰的。”
你在内心点了点头,主人自从接任后,为整个州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尽管很多人都说对于一个这样的位置来说,主人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令人质疑,但在你眼里,没有比他再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了。
所以你很高兴听到主人被称赞。
不过你不喜欢听到有人直呼主人的名字。
翻阅着刚刚讨论完的会议记录的主人一边稍微抬头礼貌的回复了几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停顿了一下。
“对了,泰勒先生。我记得前几天我似乎有听到关于您频繁进出圣塔瑞尔银行,并且见了圣塔瑞尔银行经理的消息。” 他像是闲聊一样,停顿片刻后又继续翻阅。
“诶,叫先生就生分了。” 你观察到泰勒先生的脸有些泛着红的油亮,像故事书里画过的圣诞老人。“像以前叫叔叔一样多好啊,多亲切。既然现在会议室里没其他几个人了,都是你父亲的旧相识,就别这么正式了。” 泰勒先生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怀特先生,用手臂捣了一下他。
“哎呦!” 原本眼皮似乎已经是盖上了的怀特先生,被这么一捣鼓,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对比泰勒先生,他看起来瘦的干巴巴的,好像平时饮食习惯和泰勒先生截然相反。
你看着主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的合上了手上的文件,笑意盈盈的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如果这时候有杯红酒,再配上舒服的沙发和火炉,那的确是像以前您拜访我父亲时,在我们家客厅一样的亲切呢。”
他巡视了一遍装潢低调严肃的会议室,目光略微带有审视的挪到了刚刚睡醒的怀特先生身上。
怀特先生坐直了身子,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主人,咳咳两声后,用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开口。“罗伯特,莫里安那小子问你关于你出入银行的事呢。别做这些表面工夫。”
听到怀特先生对主人的称呼,你内心一紧。
“这都怪我那不省心的弟弟,他前一阵子去北部嘛,钱没带够,我还得给他寄钱,结果中间出了点差错…….” 泰勒先生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挠了挠脑袋。“前台的银行柜员实在是没一个能好好办事的,我不放心就找经理来了。”
你看着主人的下颚微微的动了一下,像是多了那么几条青筋,但很快的又恢复平坦。
“嗯….阿布,过来。” 主人忽然唤了你一声,将你的注意力迅速地拉了回来。他在你面前晃了晃一叠文件,“帮我拿好这个文件。”你应了一声,上去拿好了文件。
平时没有主人的允许,你是不会随便把文件翻开来看的,但主人似乎有意的把第一页折了开来,让你的眼神在上面流连了几秒。
随之而来的,你迅速的感觉到了另外两束目光朝你奔来。
“好,我知道了。这的确反映出了银行的效率问题。如果寄钱这种事都会出问题到需要约见经理的程度,那我想或许圣塔瑞尔银行需要更好的训练他们的前台服务员。这几天我会让人去处理的。” 你看着主人一如既往的优雅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在你的面前,帮你挡住了来势汹汹的目光。
“哦不,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这件事也解决了,相信他们以后….”
“您就安心吧,我会帮您处理这个问题的,泰勒叔叔。” 主人拍了拍你的背,示意着你往外走,同时他的脚尖也指向了门外。
身后的人似乎欲言又止,但主人快步的带着你离开了会议室,并在走出会议室后,就接过了你手上的文件。
那份文件其实并不是多么的重要,只不过是关于近期政府官员办公室整修的通知而已。
你有点迷茫。
(5)
再次见到这两位先生们是昨天的事了。
主人最近这一阵子似乎都特别的忙碌。平时主人会将公文拿回州长府慢慢批改查阅的,但最近似乎连这么做都还是太奢侈了。
他留宿在了州政府的办公室通宵达旦的开会,应酬,看公文,连他的面你都很少在家里见到。
你刚刚读完了主人给你留下的书籍,整理好了笔记和心得,却不太确定应不应该去找主人。
其实主人在你痊愈后曾经问过你要不要给你请个家教,但你还是拒绝了。
一部分原因是你总觉得给Servant请家教有点不合规矩,而且自己的本职是护卫,不应该耗费主人那么多经费在自己身上的。
一部分原因也是你担心自己在家教眼里估计是前所未有的无知和愚钝,要是让家教不愿意教自己的话,让主人为难就不对了。
结果你没想到主人在听到你拒绝了请家教这件事后,就亲自决定带着你认字学习了。
所以不论主人派了怎么样的书,你都保证自己要用百分之百的力气学好。
犹豫再三后,你还是决定先不去打扰主人了。
杰夫和萨萨似乎正在楼上的房间玩闹,虽然你向来不习惯参与他们的玩闹,但眼下看来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你打算去楼上找他们。
“布兰德利。” 你回头看见了熟悉的管家身影,以及他手上抱着的外套风衣,才忽然意识到主人出去好几天了,自己竟然都没有去关注主人的身体健康和吃穿保暖。
“少爷好几天没….” 疏忽大意引起的愧疚将你淹没,你匆匆的在管家刚刚开口前就接过了外套和毛衣,赶紧跑出了门。
“诶等等…..” 你听到了身后的呼唤,但你的脚步停不下来。
好想快点见到主人。
州长府和州政府虽然听起来十分相似,但当年出于安全顾虑和老州长的个人喜好,州长府被建在了市中心的外环。
虽然主人只要没有会议的时候,都会在州长府里批改文件,但每周里还是有几天要去州政府里办公和跟下属们交流的。
你紧赶慢赶的跑到了州政府,刚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州政府的大门管理严格,如果没有传唤或者正当理由,通常是不会放行的。
你从口袋里搜索了一下平时出入州政府的通行证,毕竟州政府里单独出现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还是亚人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完了。
你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看着门口人员毫不通融的眼神,沮丧的往回走。来回一趟也要好一阵子,宵禁钟很快就要响了,能不能再出来是一回事,如果主人见到了了宵禁钟响后还偷偷出现在州政府里的你会作何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
尽管主人平时表现出悠闲放松的模样,但是你知道主人是最在乎原则和规矩的。尤其身在高位,就更要以身作则。
“诶这不是那谁…..莫里安的servant吗?叫什么来着?”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回头你就看见了脸颊红润,声音格外响亮的泰勒先生。
“你们别那么死守着规矩,没看着他是来给他主人送东西的吗,快放人进来吧。” 他朝门口的护卫挥了挥手,并向你走了过来。
你看着门口的护卫立刻给你开了门,感激的同时,心里也浮上了一层疑云。
你记得上次你跟主人一起来州政府的时候,管家跟着一起来了,但是因为当天报备进门的人数和出现的人数不符合,他们硬生生的将管家先生隔在了门外。
他们可没有像现在那么听话。
你快步的走上前去,抱着风衣和外套跟泰勒先生鞠躬致谢。“谢谢您。我是布兰德利。”
“哦哦哦,原来是布兰德利啊。我就想说好像听过莫里安叫你阿布。对了,你来做什么呢?” 他扶起了你的肩膀,给你拍掉了肩膀上的灰尘。
“我来给主人送外套风衣,这几天天气转凉了。”
他由上而下的看了你一眼,表情依旧没什么变。“你知道办公室在哪里吗?”
“嗯,知道的。”
“那我陪你一起走过去吧。” 他朝你靠近了几步,但是在看完刚刚门口侍卫的表现后,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他像是意识到了你的警惕,止住了脚步。
“没关系的,我不占用您的时间了,我想我能很快的找到地方的。” 你朝着主人办公室的方向迈出了脚步,有些着急的想要离开有些让你不适的气场。
“客气什么,我今天没什么事的,就陪你走走吧。毕竟你是莫里安这么些年唯一带在身边,这么亲近的孩子呢。之前他父亲给他安排过几个随身的仆人,一个赛一个的优秀,结果一个都留不住,人类况且如此,更何况是…..” 你有些疑惑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高大的男人。
“管好你的嘴吧,罗伯特。” 忽然从转角走出来的怀特先生制止了他说的话,似乎是太熟悉这个男人的碎嘴而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了。哎我这人老毛病了….” 他欲言又止的呵呵一乐,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刚刚说过的话,却盘旋在你的心底,让你感到十分的混乱。
今天通往主人办公室的路似乎格外漫长。
“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毕业之后放着大好前途不走,一个人钻到那破森林里去了,而且一待就是两年。哎,要是他这两年不荒废在森林里,早点回来接手他父亲的工作,以他的学历,知识,背景和累积当州长经历,再几年都能进国会了也说不定。那得是全国上下最年轻的国会议员了吧,那还真会是圣塔瑞尔的骄傲啊。” 你听着身后的人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絮絮叨叨,心里乱的像有几千只蚂蚁在钻。
“你不知道,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国会内阁啊,州长固然是好,但也就管得住自己一方土地,中央命令下来还不是得照单全收。哎,可惜咯,两年前的那一段时间可是发展黄金期啊……”
这时候怀特先生并没有再制止他了,而是自顾自的吸起了他手上雪茄,不知不觉的加入到了你们行走的行列中。
两年前。
你的心底一酸。两年前主人都在做什么了呢?原本那些你藏在心底,需要一点动力和激励的时候就会翻出来细细品味的回忆忽然让你生出了一种迫切地希望自己消失的感受。
“什么好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你赶紧振作起来,回头望向熟悉的脸庞。
他正向你走来,一手拿着刚刚泡好的咖啡。那不知道是第几杯了,但杯缘干涸了好几层的咖啡渍让你心底抽痛了一下。
你胡乱的将外套和风衣塞进了主人的怀里,匆匆的就要离开,却被他从后领拎住。“怎么这么着急?”
将你拉回原地后,他才抬头看到了两位长辈。“感谢两位叔叔的惦记,不过我相信我父亲安排我到这个位置上有他的意思,我也觉得这是我现在最适合的地方。我现在只想让圣塔瑞尔本季度的表现比以前更加亮眼。除此以外,别无他想。” 他笑了笑,一脸和善温顺将你给他的外套和风衣折叠起来。
主人真的没有更大的野心吗?
刚刚两位先生的一番话在你的心底盘旋,想到过去几年主人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的画面,折磨的你几乎就要站不住脚。
你听过主人给你讲过各式各样的文件,也从主人让你看的书里更多地看见了百态人生。
你常常得出来的结论是,如果这个人能用更好的手段解决问题,就不会需要像书里面一样的悲惨和卑微了。
你也想到,曾经主人带着你去将杰夫接回家的时候,看管牢笼的人都因为主人现在的身份而敬畏三分,根本不是平时你在训练营里会看到的样子。
权力和身份是最好的护身符,但为什么主人总是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
除此以外,主人好像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但最让你无法克制不去想的还是那一排排优秀的人类陪从站在主人身边的样子。
权力傍身,加上优秀的人围绕在自己身边,那才是主人该有的样子啊。
这样的主人,亲自一点一滴的教一个什么都不会,总是令他操心,每个冬天还落的一身伤痛的孩子,实在是太违和了。
“阿布,阿布?” 眼前出现了挥动的手掌,你才忽然回过神来。当你抬头的时候,那两位老先生已经走了。
你有些无助的看着主人,而主人看向你的眼神也添加了几分担忧。“怎么了?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回应。”
“没事的主人,我….我先回去了。” 你忍不住的想逃,从灭顶的愧疚和自责里逃出去。
“回去什么,宵禁钟刚刚都响了,不能坏了原则和规矩。我打个电话让家里知道你不回去了,也让他们都安顿好杰夫萨萨了。” 他将你搂入了怀里,给你搬了个椅子放在了他的身边。
“困了吗?不困的话,坐过来这里,我给你看看这个…..” 他拿起了手上的文件,像往常一样的要教你学习官方文件上的内容。
“不,不,主人我想我困了….我,我找个地方休息就好。” 说完你就想着变回原形,随便找个角落窝着睡觉就好。
原本搂着你的人似乎有些诧异,毕竟往常任何时候他想要手把手的教你,你哪怕是在睡梦中都会立刻蹦起来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听讲的。
不过他的眼神虽然诧异,却没有半分的凌厉。“也是,这几天在家里你照顾着弟弟们辛苦了。角落里有张床,你去睡那里吧,记得盖被子。” 他揉了揉你的脑袋,眼神越发的柔和。
不,做什么都不辛苦的,你特别想说。
你看着他温柔的的眼神,心脏像是被拧干了的毛巾,血肉模糊的往下一点一滴的落着血水。
“主人,那,您睡哪里?”
“困成这样了还担心我啊?” 他笑了出来,晃了晃手上的咖啡,“不用担心这问题了,你先好好地去睡吧。”
“…..是。” 你不安的看着那杯咖啡,皱了皱眉头,不安的挪向了床。
(6)
被一堆闪闪发光的人围着的主人。
意气风发在国会上指点江山的主人。
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的俯视芸芸众生的主人。
摄取过多的咖啡因而倒在了办公桌上的主人。
眼神里毫无感情与你擦肩而过的主人。
从来没有跟你认识过,并且走向权力巅峰的主人。
“啊!!!” 你猛然一睁眼,压顶的恐惧让你从梦里挣脱了开来,你手脚不由自主的乱踢乱舞,像是想要把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全部推开。
但是你还没踢几下,就发现自己在主人的怀里醒来了。
你看着出现在你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忽然感到呼吸不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他非常着急,温热的手抚摸上了你挂满了冷汗的脸庞,轻轻的擦拭着。
“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喊的那么大声。是不是着凉了?还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他转身就要拿他自己的外套给你披上,但却被你阻挡了下来。
你强行镇静了下来,呼了几口气后慢慢的平复心情。你本来就没有多少睡意,是在主人的安抚下才慢慢睡着的。但是现在你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主,主人。我不太想睡了,我能坐在您身边吗。” 你想了想,补了句。“不需要教我什么的,我坐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你,过了半响后,疼惜的用拇指将你眼眶边的冷汗给抹去。”好,累了就不学了。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找本书。“
”不用了主人。“
这一个晚上,你用眼眸无数次的描绘着他的轮廓,但或许是你的目光过于强烈,好几次主人回头过来笑着揉揉你的脑袋,你都只能把眼神默默的收回来。但是你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揉了好几次眼睛,你才能确认你还在现实里。
三天后的现在,你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那句盘旋许久的话。
“主,主人,您认为泰勒先生和怀特先生们说的有道理吗。”
他在放下了你面前的那碗汤后,若有所思的用手撑着头。“他们说的什么?”
你不确定主人究竟听到了多少,但你只记得主人当天的回复。“就关于国会里的好东西…..”
他轻笑了一声,“阿布,你认为国会里会有什么好东西?” 他反问了你一句,悠然自得的把食物送进嘴里,像是毫不在意。
你沉思了一阵,把你这几天的纠结汇集成了两个字。“权力。”
“那你觉得权力能做什么呢?”
“…..能过上好的生活,能保护心爱的人,拥有更多社交关系,被分配到的资源更多,让别人敬畏自己。” 你一个个仔细的打磨着自己的回答,生怕有哪个说错了。
“我现在这个位置哪一个没做到?” 他歪头看着你,晃了晃手上的面包。“你一个一个回答我。”
“优渥的生活?” 他伸出了手,向内掰了第一根手指。
“嗯…..” 你点了点头。
“保护心爱的人?” 第二根手指。
“嗯。”
“更发达的社交关系?上流社会?” 第三根手指。
“嗯。但是本来主人您就是上流社….”
他打断了你的话,“分配到更多资源?” 第四根手指。
“是。” 你想到了主人近期给你看的郊区翻新计划和路线建造,这些都是别的州没有的资源。
“你会纠结这么多天,是因为你感受到了我作为州长还不够被下属敬畏和尊重,所以你认为我的权力还不够大。但你把所有的问题归结在了你自己的身上,对不对?”
“是…..” 你忽然的回过神来,猛然地摇头,“不,不是的….”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桌上的餐盘都要被你撞掉了。“主人我绝对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我,我….”
“不是说你不尊敬我,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笑着把你的餐盘扶正。“我就想着那群老爷子们一定给你说了些什么,你才魂不守舍了那么几天。”
自己有这么明显吗?你不安的想着。
“我的确认为现在这个位置是对于我来说最好的位置。我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发展,并且目前来说,圣塔瑞尔也的确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 他开始给你娓娓道来他的想法,并且不忘给你夹过去新的菜。
“我对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它是孕育我的地方,而我现在有了提升他的机会,我想要好好的帮助所有我能帮助的人,建造所有能建造的设施。”
“我想,会让你感到不安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你将目光一直注视在更远的地方。国会的确有更大的权力,也有更多的利益。那里充满了野心家,也有许多已经很成功的人士。我不是说我没有野心,而是我想既然野心家都一窝蜂的涌到了国会,那么我就当个实干家,留在这里好好地脚踏实地的实践每一个能提升人民生活的方案吧。”
“我的野心,在这里。”
你静静地坐着,看着主人的眼神,你忽然觉得照在他身上的光线格外的明亮。
“这些事,其实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跟你好好地解释。但是为什么你这几天会格外的不安呢?” 他摸了摸下巴,像是沉思着,但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阿布,你记得我那天在会议室里递给你看的文件吗?” 你想起来了那个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文件,点了点头,依旧感到迷惑。
“你还记得我们当天提到的银行经历的事情吗?你可能没看到,但是就在你低头看文件的时候,泰勒先生脖子伸得特别特别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的看着你手上的文件。” 主人的肢体动作变得特别夸张,减少了几分平时的优雅感,连你都忍俊不禁。
“可是主人这个跟…..” 你沉默了下来。
“什么时候不说,偏偏要在你身边絮絮叨叨那些没用的话。阿布你还没理解吗?那一天的文件是我刻意传给你的,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在意我提起的银行经理的事情。”
“结果我才让“看起来”相关的文件给你经手那么一下子,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你从我身边调走。但你并不是能够听从别人命令离开的人,所以只有两条路。”
“一,让你自觉的离开我身边。二,让你本本分分的认清“你的位置”,你看的任何东西才不会对他有威胁。”
他看着你陷入了沉默不作声,起身离开了餐桌。你眼巴巴的看着他从楼上柜子里取出来一份厚厚的档案,放在了桌子上。“你看看。”
你翻开了厚厚的一叠档案,映入眼帘的就是罗伯特 · 泰勒和亞道夫 · 怀特两个大大的名字。
往下一看,一张一张的举报信以及一叠一叠清晰的银行账目,清晰的勾勒出了他们这十几年来的不法勾当,以及主人继任后的变本加厉。
你实在是很难将他们和蔼可亲的面容跟眼下的这些资料对上。
“我不用听也知道,他肯定是提到了我初高中时期我父亲派在我身边的随从了对不对?” 主人摁住了你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颤抖的你。“我跟你说实话,他们没有任何一个能力能和你并肩的。撇除其他任何因素,单论能力,你的确是我身边最出色的人。”
“你的优秀,与种族无关。”
你前几天原本想着不再跟着主人学习了,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护卫,不再给主人的政治生涯拖后腿就是你余生最大的心愿了。
但是现在看来,你要学的,和你不懂的还是太多太多了。
他揉了揉你耷拉下去的犬耳,又将你面前的汤碗填满。
“这一阵子我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其实也不只是这一阵子了。我问过我父亲了,其实从他要退休的几年前他就已经发现了,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但是那时候他们非法获得的金额还不够大到足以彻底的将他们送上绞刑架。加上他们与国会议员的紧密往来,还有和银行经理的私下交情,那个时候将他们推出来只不过是让他们的位阶降那么一点而已。”
“你不知道这一些,所以你会很容易的陷入他们的圈套这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往后能永远的记得,不论任何人说什么,都不应该扭曲你对你自己的自我认知。而我对你的自我认知我只有一个要求:你非常优秀,并且理所应当的在我身边。我栽培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你不好学,或者粗心大意,我依旧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学习资源,但我不会把你带在身边,让你看每一个我看过的文件。”
“阿布,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自己当作低人一等的存在了。你不再是那个刚刚从训练营里出来,可怜无助的孩子了。你对于我而言,是有很大的力量的。”
“让我有心回来,让我开启政治生涯的人是你。”
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后来的几十秒内,你都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了。
后来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一句话,支持了你陪着主人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十年。
(7)
“主,主人。” 你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担心主人最近是不是又忙碌了起来,不想打扰他。
但此时此刻你却又觉得自己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你手上冒出的汗将戒尺的表面染上了一层湿气,你几乎就要握不住它了。
就在你还要敲门的时候,门忽然被打了开来,将你迅速地拉进了房门。“主人?” 你刚刚被扯进门,就看见房间里布置的新沙发和一张小的新书桌,就摆在主人的书桌旁边。
“怎么样,喜欢吗?我想你这几年身高抽高了不少,以前的小椅子我都放去杰夫和萨萨的房间了,你赶紧来坐坐看新椅子….”
“哐当!” 就在这个令人振奋的时刻,硬质木头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尴尬。
主人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戒尺,又看了看尴尬的不知道手脚怎么放的你,弯腰帮你把戒尺捡了起来。“你是想体验在新的椅子坐立不安是什么感受吗?” 他打趣的笑了笑,将戒尺随手的放到了桌上,没有在意它突兀的出现。
”不,不是的…..我就是,就是觉得我被他们这么轻松的利用了,还拒绝了您好几天原本要教我的内容,辜负了您的心意。“ 你吞了吞口水,有些难以启齿自己带着戒尺来的目的。
“我很抱歉。” 你低下了头,本来应该正正经经的摆在大腿两侧的手还是忍不住的扭在了一起。
身前是一阵沉默。
“很抱歉打破了您原本的兴致,我很高兴有新的…..” 话还没说完,你就听到身前的声音。
“好啊。” 他重新拿起了手上的戒尺,并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腿。“那过来吧。”
在过去几年里,只要犯了严重的错误,主人总是会让你趴在他的腿上接受惩罚。
不论是戒尺还是发刷,甚至是巴掌,主人总能精准的对于错误的程度大小判予适当的惩罚,但那往往都是以泪水和一个肿痛的屁股结束。
在你自己的心里,主人超乎了自己想象的信赖自己,自己却被别人轻轻松松的就利用了,甚至要让自己自觉的离开主人,停止了学习。
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你认真的走向了主人。你将自己的裤子利落的褪下,尽管这个动作不论做多少次都还是会让你感到脸红心跳,然后将它整齐的折叠在了沙发的尾端。
趴在了宽厚结实的大腿上,你能感受到主人身上的体温,被枕头垫高的臀部,以及他的目光似乎正在凝视着微微发颤的你。
尽管这是你自己要求来的,但是感受到被枕头特意调整过而垫到最高位置的臀部,你回想起了上一次因为冲动跟人斗殴,被主人摁在了腿上严厉的责罚,直到身后轻轻一碰都会红了眼眶的教育。
你还是会怕的。
“阿布,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在内心深吸了一口气。“主人您问。”
“他们在说我以前的随从有多么优秀,我“原本”的政治生涯能多么光鲜的时候,你有没有过离开我的想法?”
你的呼吸一滞。
还在发育中,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十分清秀的手颤抖的握住了沙发上的皮革,模糊的声音从沙发里冒了出来。”…..有。“
突如其来的一下狠戾的戒尺劈在了臀面上,措不及防的逼出了腿上的人儿的一声叫唤。臀面上的那一条痕迹迅速地发白,并在几秒内充血,并肿起了一条骇人的棱子。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自从剪耳和断尾那两件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如此严厉的主人,这样力道的一下抽打让你的背都弓了起来。但是你还是很努力的控制好了自己,嘴里泄出了几声低喘,慢慢的放平了身子。
自己要承受这么严格的教育也是应该的。
或者说,应该庆幸主人还愿意这么做。
但是你的眼眶还是红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下迟迟没有落下来,戒尺只是被静静的搁在了后腰上,并没有什么动静。
“主,主人?” 话音刚落,身后的手就温柔的覆盖上了那一条肿痕,充满怜惜的按揉抚摸着。
你一下子想往地里钻,但是却被稳稳的摁住了。
“我说了,你并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我不怪你。但是,刚刚那一下仅仅是为了你有萌生过想要因此离开的想法。”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那么微不可闻的颤音,但你还是能听得出来。
“主人…..对不起。” 你是听不得主人显露出任何脆弱的声音的。你着急的想要回头看看他,但是却被摁了回去。
“阿布,你要信任你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这个性格缺陷永远不会再被人利用,知道了吗?在他人眼里,这是你唯一能操纵的弱点了。”
“别让他们操纵你。” 你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用力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看到了你用力的保证,原本认真的声音也慢慢轻松了起来。“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拿着戒尺来找我。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原本按揉着伤痕的手停了下来,转为轻轻的拍打。
“不该挨的,我不会冤枉你。但是你要是不爱惜自己,该挨的,也一下都不会少。所以呢,别着急。留点空间给你真正该挨揍的时候吧。” 他笑着,声音里颇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但是“一下也不会少”那里似乎又格外认真。
“….是。” 你感觉自己的脸又变得更加热腾腾了,偷偷地埋进了沙发里,捂热了皮革。
他将你扶了起来,给你提上裤子后,将你抱在了怀里。
过了良久,主人才重新开口。“好了,现在你的确可以体会一下在新椅子上坐立不安了,去吧。”
这一次你稳稳的坐在了主人的腿上没有动。
(8)
你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气息似乎比睡前稳了许多。
你做了几个深呼吸,然而眼睛一闭上,就全是睡着前,主人一边抚摸着你的发丝,一边看着你的眼神。
你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被主人抱回书房的了。
陷入了十三岁的回忆后,似乎原本被噩梦吓的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你再重新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呼吸又急促了些,但至少这一次不是因为惧怕。
后来你还是被主人从毯子里释放了,盖上了主人睡房里干净清爽的被单。身边的人体温总是偏高,却没有让你感到任何一丝的黏腻,只是不断的吸引着你再靠近一点。
当你侧身看见他闭着眼熟睡时,你原本要抬起的手立刻放了下去,直挺挺的僵硬着身子,眼神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这好像是主人这几天来第一次睡觉了。哪怕贵族一周只需要睡几个小时就能维持生理机能,但你总是希望主人可以有时间好好休息就好了。
绝对不能吵醒主人。你将它立为了眼前的目标,努力的坚守着让自己不要有任何动静。
要是可以不呼吸,你绝对连一口气都不会出。
或许是眼神盯着同一个地方盯了太久,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会被你立刻捕捉到。你看着本来灰暗的天花板渐渐的染上了一丝光亮,这才缓缓地转动了眼球看向了时钟。
快要七点了。
你记得自己好像总是会在五点左右醒来,过去十几年里,雷打不动的作息让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起床时间。
所以这代表你已经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盯着天花板盯了快两个小时了。
感到手脚有些发麻,你小心翼翼的稍微侧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尽可能的不要发出声音。或许是因为侧身让你与主人的距离更加靠近,鼻尖传来了熟悉的木质香,包裹着淡淡的树脂味,让人感觉像是闯入了千古树林里,被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香氛净化着神识。
你想起了之前主人捧着一撮极其珍贵的奶油色香料,主人说他们叫“乳香”。它们呈不规则形状,看起来并不是多么赏心悦目,但你靠近的时候,一阵温和却独树一帜扑鼻而来,它像是一个巨大的怀抱,霸道的将你裹起来,融到肌肤上的味道充满了神性。
你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明,但这味道在主人身上是那么的熟悉,你不得不将这个好闻的味道跟主人联系起来。
神明忽然就有了触手可及的气味。
你的眼神在主人脸上缓缓地游走,你感觉自己似乎过于大胆了,如果这个时候主人忽然醒来并与你四目相望,你一定会羞愧的不知道把自己往哪里埋。
可是这么一个安静的清晨,忽然就给了你勇气,让你静静的望着主人沉睡的样子。
主人的眉骨比一般人高,眉骨上卧着浓眉,却因为深邃的眼窝而显得十分和谐。或许是因为主人跟你曾经说过他有一部分的血统来自西班牙,在小麦色的肌肤下,他的五官比起你看过的任何人都还要立体。阳光投影在他的侧脸上,更彰显了他轮廓的优越。浓密又纤长的睫毛静静的挺立着,给主人下垂的眼尾又增添了几分魅力。
你明明知道贵族老化的慢,所以主人的长相变化不大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总觉得主人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或许是撑过了刚刚上任时的那些轻视,不信任,背叛,终于在换掉了一批又一批不安好心,压根没把主人放在眼里的老州长昔日下属后,主人才终于能安神的闭眼睡了个好觉。
好像是那个时候开始变年轻的。
就在你思考的时候,门口嘎的一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你警惕的起身往外看了看,才看见一个金色,一个白色和一个不情不愿的黑色脑袋杵在门外。
“啊,哥哥你醒了….” 捧着蛋糕的萨萨从门缝里探头,有些纠结的看着手上干巴巴的蛋糕胚,又无助的看了看你。“主人再不醒,刚烤好的蛋糕胚就要扁掉了…..”
蛋糕?你回想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们先小声一点。”
“啊!杰夫!萨萨!蛋糕!” 你身边的人忽然蹦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三步并作一步的从床上翻了下来,有些狼狈的冲出了门。
但是他不忘在出门前,给了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于是你重新把自己裹回被窝里。按照原本的样子,乖乖的把自己裹成了卷饼。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你努力的回想着,暂时忽视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好笑。
眼前晃过一个个画面,终于在1月19日那个日期上定格。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被勒令在床上不准下来。
哦对,是生日。
你有些激动的动了一下,却发现由于棉被的限制,自己只能在被窝里蠕动。
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主人的日子!
(9)
“老古…….布兰德利,咳,生日快乐。”
“阿布哥哥生日快乐!”
“阿布哥哥生日快乐。”
你接过来了被精心装饰过的蛋糕,谁负责哪一部分清晰可见。
可爱的草莓和巧克力点缀出自萨萨之手,细腻温软又带有丰富层次的蛋糕胚出自杰夫之手,规规矩矩的磨平了的外层奶油意外的出自小西之手。
“咳,这个蜡烛我找了一阵子….” 难得在表现的场合落了下风的主人眼神看了看那个设计精美的蜡烛,眼神有些漂移。
后来你从萨萨那里听说原本设计蛋糕的过程中,主人做出了一些奇妙的提议,然后就被杰夫勒令禁止进入厨房了。
精美漂亮的蜡烛,一个昂然挺立的杜宾,和本人帅气的样子立在了蛋糕上,伴随着温馨的一家人以及暖调的烛光,出自主人。
他在烛光中朝你走来,一手轻轻的捧起了你的脖颈,一手紧紧的抱住了你。两股力量像是来自于不同的人,却又明明是来自同一股浓烈的爱意。
“阿布,生日快乐。”
Fin.
主人 & 阿布情人节快乐!
阿布生日快乐!
希望犬拟一家和所有犬拟的读者永远快乐。
以下附上灰人给阿布的生日贺图(情人节贺图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逐一发出!),我觉得特别特别的配这一次的文,也让我非常的感动
我真的很爱很爱那个爱心涌出来的阿布,他对主人的感情太小心翼翼了,但是明明主人对他是完全的爱意的。(哇真的感觉会哭出来耶)
还有最后的阿布卷饼!完全贴合这一次的文的画面,所以就决定跟着这个文一起发了w 而且这本来也是生日贺图!
主人和阿布就是互相奔赴的存在,虽然阿布有过很多的顾虑,也有过很多愧疚和自责的时候,但是他永远会被主人包容着,爱着,安抚着。
主人永远爱阿布。
阿布也永远爱主人。
谢谢谢谢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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