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类拟人】消音（4）

（10）

🔹【以下为阿布视角】

你走进了管理补助金的财务部门的建筑。

门口的护卫似乎因为记得你跟主人时常并肩进出这栋建筑，而自然而然的知道你是来替州长传话的，问也没问就自动让开让你进去了。

面对他人对你的信任，你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因为你并不是带着主人的话前来的。

对于这个建筑很熟悉，或者说，你对大部分的办公建筑你都很熟悉。毕竟迅速的认识并记住周遭环境，以便注意到是否有埋伏的袭击是你受过训练的项目之一，所以记得建筑里的办公室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

你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听惯了主人的平时的“请进”，听到别的人有些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实话你有点不习惯。

但是你很快的摇了摇头。不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自己是Servant，本来就应该是这种语气的，只是主人太好了而已。

对方看见是你，并不惊讶，毕竟你随着主人进出不同部门的同时，也偶尔会在主人抽不开身的时候单独前来传送资料或者收取文件。

“布兰德利？州长有什么吩咐吗？” 他拿起了手上沾了墨水的笔，准备为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写文件了。

“请问，您认为圣塔瑞尔是一个好城市吗？” 你突兀的提出了这个问题，对方明显的愣住了。

如果要达到让他们跟你同一阵线的的话，第一个方法是你得让他们感觉到这是主人的意思，并在主人的意思下行动。但很明显的，主人表示过他不在意那三个人说过的话，所以你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说服这些部长们的话。

第二个方法则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你做不到弯弯绕绕的欺骗，所以你只能先探探这几位部长的意思，看符不符合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清楚这一次面对那三个让你无比恼火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这个了。如果擅自动用武力的话，主人说了不允许，而且这么做容易让对方有机会认出“你”是导致他们接下来悲惨的生活的人，从而联系到主人身上。

而且使用武力，也达不到你做这件事的目的。

你想让他们学会感激。

只要让他们陷入无路可走的困境，他们就能体会到能在圣塔瑞尔平平凡凡的有一份好工作，有完善的制度保全他们的生活水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对面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愣了一阵后，笑着回应。“过去十几年都维持排名前三的城市，怎么可能不好。布兰德利，是州长让你来问这个问题的吗？”

你看着他的眼神，决定如果他但凡眼神有点不对劲，不真诚，你会转身离去。

但他的眼神很真诚。他真心的爱着这个地方，并愿意矜矜业业的维持圣塔瑞尔的美好。

“这无关乎排名，您认为在圣塔瑞尔的人民幸福吗？”

他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一阵子后给出了他的答案。“当然每个地区都有它不完美的地方，所以我没办法说圣塔瑞尔是最完美的。”

“但如果说在我去过的州里来看，圣塔瑞尔是一个最接近无论是谁，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价值的地方。”

“例如你。”

因为你从十六岁就开始跟着主人帮忙做事，并且经常进出各个部门，所以这些部长们不仅认识你，还可以说是看着你成长的。因此他们跟你说话并没有太多的架子。

“像你一样能干的Servant，我相信全国上下都很多。但像你一样受到尊重的，我没有见到过几个。我相信你最能理解。圣塔瑞尔对于社会底层的态度，已经能很好的回答你的问题了。”

你没有预料到他的回答会触动到你的。

你忍住了内心的感动，默默的点了头。但这样的触动让你更加确定你原先的计划能完美的执行。

“那如果有人将您所热爱的这个地方，并将维护者这一方净土的所有政策都贬低的一文不值，您会怎么做呢。” 你提出了你的问题。“并且这种人就住在圣塔瑞尔。”

他微微的皱起了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思考了一下后，才缓缓地回复。“虽然圣塔瑞尔的确不是完美的，但如果贬低的一文不值，那我觉得，这些人或许应该去其他州看看其他人受到的待遇，或者经历过困境，他们才会心生感激。”

“雷纳先生，我跟您也有一样的想法。”

“现在正好有一件这样的事，而我就是来请您帮助我的。” 他显得有些惊讶，“等等，州长知道这件事吗？”

你故作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虽然我只是个Servant，不应该对此有所干预的，但我希望主人不要听到这些攻击他的杂音。我知道我的主人很强大，就算听到也不会引起情绪的，但作为被他养育长大的Servant，我实在是没办法忍受听到辱骂他的声音。”

其实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话，也是你的感受。

不过在外人显露出那么丰富的情绪倒还是第一次。你感到有点不适应。

主人对你的好，这些从主人年纪轻轻就跟他共事的人都看在眼里，而你这段真情流露的话也打动了他。

“你说你想做什么吧。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但…..” 财务部长虽然年纪比主人还长了几岁，所以对有人辱骂州长这件事除了感到气愤外，还多了几分长者对年轻人的怜惜。

但毕竟他名义上还是下属，瞒着上司做他不允许的事还是有风险的。

你来之前自然也想到了他们可能会婉拒你的各种理由。

“雷纳先生，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您只需要让属下在办理补助金申请时，注意这三个人的名字就好。其他的事，我不会让州长降罪于你们的。” 你拿出了那三个当天离开拍卖会前，你从博物馆其他服务员里打听到的人名。

看着你信誓旦旦的保证，加上他要做的事似乎也不多，再加上过去跟你互动的经验里，你是一个做事十分利落干净的人。所以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收了回去。

“好吧。但我跟州长共事那么多年，我能想到正直的他不会喜欢这件事的。你作为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最好注意自己。”

说着说着，他忽然感叹了一句，“是啊，正直的不像政客。”

你听进了他说的话。

对于他说的这件事，你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其实来之前你也已经想到了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主人的雷霆怒火或许是你无法承受的。

但你还是想让主人管理的这片净土上不要出现杂音。

你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对于你过去十几年来经历的这一切，于你来说如梦一样的美好，如梦一般的不真实。

而这些对你的梦境嗤之以鼻的人，对他们生下来就能享受的这一切不屑一顾的人….

你不介意将他们踢到地狱里让他们体会一下无路可走的痛苦。

反正你会确保这整件事主人都不会知道。所以不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牵连到主人。

这样就好了。

你恭敬的走出了财务部的办公建筑，走向了下一栋你要见的人所在的建筑。

（11）

🔸【以下切回主人视角】

听着他述说完他的“犯案过程”后，你忍不住的用手死死的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他疼的直吸气，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任你掐着大腿上的肉。

“首先，我最不想看见你抱着牺牲自我的心态去给我做什么事。这一次姑且是现在这个结果，如果以后是更大的事情呢？如果你扛不住后果呢？” 你紧紧的掐着他大腿上的肉，看着他生理泪水都快逼出来了，才微微放松。

“其次，关于你想要教他们感激这一课的想法。” 你放松下来的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

“我知道你小时候的环境很残酷，应该不会有比你经历的更苦的人了。对你来说，他们不珍惜他们所拥有的，的确应该吃一点苦头。” 被你抱住的人微微的一愣，你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你这次做的事很过分。但单论动机，我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斥责你。但是我想跟你分享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每个人有自己要走的路，要学的课。或许过几年，他们会意识到自己说过的话不妥当，又或者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但这是他们的事。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权利动用我们手上的特权去教他们这一课。”

“当然，他们不理解卫生政策所带来的好处，所以会为自己的不便而咒骂是的确有他们无知的地方。” 你耸了耸肩，无奈的说。

卫生政策最后推行的很成功，在过去几个月内其他欧洲国家多少都有被西班牙的流行病给影响到，只有大不列颠的影响是最小的。虽然圣塔瑞尔并不能代表全国，但至少你们做到了一个良好的防线。

“但这不代表他们值得经受这一切，更何况不论他们怎么埋怨，他们也并没有真的违法。”你仔仔细细的跟他说着，他似乎慢慢的在理解着你说的话。

“至于你提到的那几个部门，我知道是你的主意了，所以我不会停职任何人。” 他在你怀里稍稍的松了口气，内心的愧疚感减轻了一点点。

“但是，” 话锋一转，你打算谈起正事。

“这种联合了好几个政府部门的案件，已经算是大型案件了。” 你又拧着他大腿上的肉，一边说着。“人类的话，监禁五年起跳，而历史上还没有过Servant干预政府部门决定的记录。”

“显而易见的，Servant会得到的处分自然会比人类重。加上我这次下令了要严办这件事…..” 你没有将话全部说出来。

因为你害怕了。

这件事到后期已经人尽皆知了。毕竟失业事小，但被所有州政府部门都拒绝帮助失业人士，这才是后来让民心开始恐慌的原因。

你害怕如果真的把你身边这个罪魁祸首公诸于世，这件原本不需要被放大的事，会被放大到什么程度。

而他作为一个Servant，做出这种违反社会秩序的事情的后果会更加严重，自己还能不能保护着你身边的这个人呢。

再加上，据你所知，这十几年来训练营在得知他们丢到森林里的实验体消失了之后，他们就没有放弃找他们当初的那个实验体。

然而十几年来他们都没有找到。

主要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浑身断骨的人还能活下来，也没人能想到他会出现在当今州长的身边，他们只是需要确保他们的实验体不被对手捡去研究了而已。

州长全国上下几千万人民里只有四十三个，他们身旁的Servant理所当然是血统纯正优良的极品，像阿布这种来路不明的存在几乎是没有人想象得到的。

但是如果这一次的事件被刊登在了报纸上，阿布留了案底，凭着媒体挖掘背景的能力，有可能就多给了一丝线索给正在找他的训练营。

就在你沉思的时候，身旁的人努力的收起了自己眼眶里的泪水，神色慢慢的恢复到了平常的认真。 “主人，我知道规矩的，这是我做的事，我不能让您为…..”

“闭嘴。”

听着他这种几乎是无畏赴死的话，你气的正想驳回，但一时间你的眼前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头痛欲裂。你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子实在是支撑不住，向后瘫在了椅背上

“主人！” 他整个人慌了，想要扶起你，但又立刻站起了身，从一旁随手拿个了毛巾，急忙要去冲凉水，想要给你敷额头缓解一下头疼。

“站住。” 你摆了摆手，让他回来。

他一时间有点两难，但是看着你不适的撑着头，还是毅然决然的出去将毛巾沾湿了水，走回来敷到了你的额头上。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所导致的头痛，一阵晕劲缓过来后，你才将额头上的毛巾拿掉。他一脸着急的站在了你身边，手上还抓着水盆，眼神十分的焦虑。

“你坐下来吧。” 眼看你为了他的事大动肝火到双眼发黑，愧疚的他不敢坐下。但是因为你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他怕你再生气，只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对不起，主人….” 他将你换下的毛巾重新泡进水盆里，低低的说。

“道歉的太早了。”

“如果你是要为把我气到头晕这件事道歉，那不需要。我宁愿你意识到自己这次做的错事。” 他愧疚的低着头，手上却没停，重新挤干了毛巾，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你。

“你去我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你接过了他递给你的冷毛巾，敷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是。”

抽屉被打开后，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声音。

你背对着他，闭着眼再问了一句。“既然都已经决定隐瞒我了，还把原文件存起来做什么？” 你想着回家后，在他去你书房反省时，你在他房间里找到的这些文件。

他看着眼前一叠的原始公文，上面多出了不少被他隐瞒了的信息，包括三人在博物馆工作的经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嗯？”

他听着你有些不耐烦的提高了语调，看着你还敷着毛巾，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了。“我想留着他们的字迹，确保后面在改公文的时候，不会露陷…..”

还真是谨慎啊。

“篡改公文，对于人类是刑期三年起跳。至于篡改警署报告，这就要看警署的决定了。” 你闭着眼无力的说，将被你的体温捂热的毛巾自己拿了下来。

“但是哪一项都不是你能承担的。我也不会让你去承担。”

身后的人沉默着。

“法律上的刑事责任我不会让你承担。但是，这不代表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你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的脸色顿时更加紧张了，但他只能点头认罚。

“跟警署决定他们成员犯错时的惩处一样，我会决定你这次需要受到的惩罚。”

“是。”

你看着他低眉顺眼的表情，还有些泛红的眼眶像是被刚刚一连串的重话，还有把你气的头晕的事吓的不轻。

这让你想到了他小时候也是因为你，去跟别人对打的情景。

但很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思更复杂了。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的聚会，你或许都看不透他这一次的计划。

他不像还在成长中的萨萨，还会有幼稚闹脾气的时候。

但如果他是幼稚闹脾气，那你倒还觉得简单一点。

他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人。但就是太明事理了，一旦他认准了一个想法，就一定会这么做。

“我说过了，这是原则。你打破了对我的保证，所以按照约定，我会对你很严厉。” 他想起了你那天在贵宾室里跟他说的话，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被禁足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等我这几天去警署里帮你收拾烂摊子后，我们再谈。” 感到头痛缓解了不少，你站起了身，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就过来将你身旁的水盆主动的拿起。

“这期间，你最好祈祷不要有任何人因为你这次的行为，真的失去翻身的机会。” 听到酒桌上有人说保罗因为被所有部门都拒绝救助了，已经打算上街乞讨了。

丢了面子还只是开始。人在深渊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让对方陷入更深的泥沼。

想到之前你读过的一些残暴的贷款机构，刻意的去接触走投无路的人，只是为了让他们往后被欠下的债务死死绑住，为他们所用，你就感到无力。

明明本来不用这样的。

“现在，回你的房间去。三餐我会让弗兰克送上去。” 你看着他抱着水盆，下达了命令。

“主人，”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很快的被你打断了。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回去你的房间。”

（12）

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你让当初办理补助金的人和警署共同去追找保罗他们三个人。

所幸在一番询问后，他们还没有被贷款机构或其他恶意机构缠上，而即时送到的补助金应该也够让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好好生活了。

你下达指令让雇主撤回了对他们莫须有的控诉，也从行业黑名单移除了出来，并且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长期稳定的工作，让他们不用再到处找零工了。

其实这样的待遇是过去被拒绝了补助金的人从来没有过的。即使他们几个人收到迟来的补助金时虽然似乎还是不满，毕竟一开始被拒绝的时候就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们也还是赶紧收下了。不过不论他们的反应为何，至少这算是一个补偿了。

安排完了这三个人的事后，你还得去警署一趟。赶在有人发现阿布动的手脚之前，先跟西斯莱好好的说一次这件的事情，以免被捅到中央去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就在你拉了拉衣领，披上风衣正准备出门时，那个让你最操心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经过这两天呆在房间里反省的时间，他显得有点憔悴，或许是失眠了。你看着他，虽然余怒未消，但还是走上前揉了揉他的脸。

“怎么下来了。” 你还尝试着要用严肃的语气询问他，但心里的话说出口后，还是忍不住的温和了几分。

“主人。” 自从那一天被你严厉的训斥后，他的声音就没有像平时一样的镇定沉稳了。

“我说过你被禁足了。” 其实你知道他这两天有自己呆在房间里好好反思的，毕竟连杰夫和萨萨过去找他，他都拒绝了。

其他两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生病了，担心的跑来找你。你不想让他在两个弟弟面前太丢脸，只能告诉他们阿布哥哥身体不舒服，需要一个人呆着的时间。

“我是您的护卫，我应该跟着您出门的。” 被你前天的一顿训斥后，他明显没有什么底气，但对于这件事，他还是鼓起了勇气，紧紧的看着你。

以前偶尔你让他不用陪伴时，他都会坚持着，绝对不让你有任何暴露在风险里的机会。但这次他的眼神比起坚持，更像是请求。

你捏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回去你的房间。”

“但，但是！” 他的声音着急了起来，

“这个尽职尽责的护卫过去几个月里还打算将我蒙在鼓里呢。我不知道如果带着这个身边的护卫到警署，他还会做点什么。” 你加重了语气，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没了精神，沉默的点了点头，走上了楼。

你看着楼梯上萎靡的背影，有一股冲动想要冲过去抱他。

但还不到时候，你告诉自己。他需要一次教训。

到了警署后，在你紧急让他们暂停调查，这几天察觉到布兰德利都没有出现，以及你在各部门之间的奔波劳碌后，西斯莱似乎早就在等着你前来了。

她抱着臂的在门口等你，而她身边的其他警员似乎早就有意的撤离了。

金发碧眼的女人跟你单独的坐在了办公室里，大学时期认识的她容貌至今没有什么变，而她对你的熟悉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变。

你看着她挑眉看了看你，似乎正在等你说话。跟她的关系让你没打算再说什么寒暄客套话了，直奔主题的将你从阿布身上知道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你看着对面的女人，看着她的表情逐渐丰富了起来，本来就不是端庄淑女的她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种不管多严重的事情都能嘻嘻哈哈，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性格，让她打破了许多规矩，作为第一位女性坐在了警署署长的位置上。

她的放荡不羁虽然被这个礼数规矩繁杂的社会嫌弃，就连她的父亲都不喜欢这个丢脸的女儿，但她的性格倒是受到了警署里上下的赏识。

而她面对你的时候更是豪放不羁，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于是你只是撑着头，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她笑完。

笑的椅子快要翻过去之后，她终于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板正了椅子。“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啊，真是开眼界了。第一次办案办到你头上来，还真是新鲜。” 的确，阿布是你家的人，让她一个跟你多年的好友亲手办理跟你息息相关的案子，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确非常的令人莫名其妙。

她坐直了身体，往前凑了凑。“我说，你也太宠你家的Servant了吧，宠的他什么都敢做了。先不说联合部门堵住那三个人的路，光是改公文，改警署报告，就够他喝一壶了。要是以Servant的身份来判，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你无奈的扶额，头有点疼的往后靠。“我也没想到他敢动公文。还有你们写给我的警署报告，我也是后来才看到全文。”

“我这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当然会帮你处理啦。” 她爽朗的答应一声，脚随性的翘到了桌上。

你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她在警校的几年让她学到了一些陋习，怎么那么不优雅呢。

不过如果讲究礼仪优雅，那她现在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了。

她仰头想了一下，“毕竟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当然不可能让他去担责的。警署这里就不计较了，至于刑事责任，那就得看你了。” 听着她说的前半段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看的很透彻。

“真神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她又将腿放了下来，把椅子拉近，饶有兴趣的看着你。

“大学的时候，可没有看过你这么用心的对一个人的样子。我记得我从你们学校打听到的是，你是你系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不过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有亲密的关系呢。”

提起了那一段在大学的回忆，你沉思了一会儿。其实那浑浑噩噩的几年；丢弃自己热爱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命令和期许的几年，你一点也记不清了。

你只记得你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毕业证书拿回家里后，就提起了行李彻底离开家里的那一晚。

“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看你就只对你家的孩子们最上心了。啧，真神奇，对几个Servant这么用心。” 你听着她的话，抿了一下嘴。

虽然你认为她已经是你认识的人里算是思想开放的人了，不然她也不会作为女性打破那么多规矩，站到现在这个位置来。

不过世人们对Servant的印象还是很难改变啊。你也不打算解释，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她忽然撇了撇嘴，谈起了成年往事。“我跟你交往时都没看你这么上心。你都没有保护过我这一个弱女子呢。”

你挑了一下眉。“你天天从窗外跳进窗户来抓我出去玩，我都因此出名了，期末论文教授给我的标注都是“女友跳窗进来的小伙子”，你还需要我保护？”

“跳窗归跳窗，那我也有一颗温柔脆弱的心啊！也需要呵护的好不好！”

你翻了个白眼。

她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但又笑叹了起来。“算了，不谈往事了。说起来，也已经好久了，十年多了吧？”

虽然跟她交往时，你并没有体会到多少亲昵的男欢女爱，但你对那段时光还是印象深刻的。

毕竟其实你跟她只是互相帮助的关系。她帮你隐瞒父亲他的严厉禁止下，你还在大学里参加文学社的事，而你帮她满足她父亲希望他女儿有一个像样的伴侣，能安安分分当一个女人的要求。

不过在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后，你们自然也就结束了这段互帮互助的“情侣”关系。她留在了罗姆沃克当个小小的警员，而你回家后就不管不顾的离家出走了。

直到当她被外派到圣塔瑞尔来后，才重新遇到了当时已经带着阿布回来继任州长位子的你。

“但是，跟以前一样，这次帮你有一个条件。” 她突然说了一句。

又是什么神奇的条件。你想着大学时，以及你带着阿布回州长府继任后她带你做过的荒唐事，你就感觉头更痛了。

不过说起来，这一次还得感谢她带了你去那个聚会。

“下个月，你带着你家的孩子们来我家玩吧？我家冷清好久了呢。这一阵子我房子在装修，我打算在装修工程结束后，邀请所有朋友来玩。”

“你家还会冷清？” 从大学开始，她邀你去的地方都是各种热闹到你甚至都没有见识过的地方，所以你向来认为“冷清”，“无聊”跟这个女人的生命是完全不沾边的。

“平时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当然冷清了。而且多亏你家的布兰德利，我也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过家，睡在床上了。” 她的笑多了几分威胁，你知道这个邀约必须答应了，只能点了点头。

“正好你来也给我撑撑场面，州长来参加私人派对诶，多气派！” 她宛如当年那个无所畏惧，大大咧咧的女孩，直到现在她的性格依旧坦率的可爱。

“你都是中央指派的警署署长了，要我给你撑场面做什么。” 你无奈的笑着。

“那可不一样！”

你跟她聊了一阵子过往的事后，她聊的满足了，这才跟你谈回了正事。

“不过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宠他，但是这种事你还是得让他知道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做了。” 她收敛起了在你面前的随性，终于有了一点在警署里作为长官的样子。

“你是州长，你自己也很清楚站在风口浪尖的感受。但如果站在风口浪尖的是你身边的人，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你点了点头，认同了她说的话。这也是这次你大动肝火的原因之一。

“像是这一次，如果中央督查发现了什么，那也不是我能保的了的了。还好前一阵子他刚刚来过，所以我还有时间调整这一次的情况。” 她锁紧了的眉头里也添了几分担心，但很快的就松了开来。

“嗯，我会让他知道的。” 你点了点头，想起了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默默呆着的人。

“不过你家的Servant也真的是厉害，上次吃禁药吃到进医院也是。我就没听说过Servant让他的主人那么操心的。这要是换个不像你一样的主人，这都要被打上不及格的标签退货了。” 她开口调侃了一声。

听到这，你倒也想起了上次他为了缓解自己的心脏不适，还不想让你担心，背着你每天吞了一大把的止痛药，结果里面的禁药成分直接让他最后休克了的大事件，就无奈的苦笑。

“他不一样。”

“他就是太认真了，要是没有人操心他，他能往死里折磨自己。” 无论你多么的气他这次的作为，每每想到他，你都是疼惜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 你将刚刚放在一旁的风衣重新搭上了肩。“得清楚的让他知道有些事一次都不能做，以后最好连想法都不敢有。”

（13）

（注释：亚人（Subservus）即为本体为动物，但是通过灵力契约可以化为人类的族群。）

“你在那里还适应吗？火车验票员没有为难你吧？”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开朗的声音，身后似乎还有其他人正在吵闹着，听起来十分热闹。 “没事的主人！火车验票员没有难为我，您给的通行证是有效的！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呀，沃德先生对我这次的剑术进步有了很高的评价！” 他似乎很兴奋，话逐渐多了起来。

你在电话里听着杰夫兴高采烈的跟你述说着他这一次跟着沃德先生和其他同样是学剑术的同伴出行，跨州去到同样繁荣富饶的二十四州里的一所击剑学院切磋，似乎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听着他跟你叙述二十四州对待像他一样动物化为人类的亚人保持着友好的态度，你放心了一点。

第二十一州圣塔瑞尔作为沿海的富裕城市，文化多元丰富，大部分人对待亚人的态度也比其他地区开放不少。所以在圣塔瑞尔境内，家里的孩子们去哪里，怎么玩怎么闹你都不用太担心。

不过这次要跨洲旅行，虽然沃德先生答应了你会好好照顾杰夫的，毕竟是他出色的学生，再加上杰夫也不是他唯一的亚人学生，他有经验如何保护他们不受歧视或欺负。不过毕竟那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区域，你不免还是有点担心。

杰夫出发前，你想到了他和其他亚人同伴上火车必定得被分到亚人专用车厢，为了节省空间和维护人类车厢的安稳而将一般亚人和人类分隔开来，这是全国通用的规矩。

不过虽然是规矩，但却也没有定的那么死。你将有你签名的通行证交给了他，让他好好保管着，给了验票员看就不必去狭窄昏暗的亚人专用车厢了。

看来一切还算顺利。你放心的听着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跟你讲着他的经历，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最后他终于是被身后的人喊去吃饭了，正要挂电话之前，你叫住了他。“你们还是按照原定时间回来吗？你们是昨天到的，所以是今天开始跟他们比是吗？”

他似乎是被提醒到了一件他原本要跟你说却忘了的事，一边告诉身后的人他很快就来，一边急急忙忙的跟你说。“啊，没有，主人我正要跟您说，因为对方学校的安排，我们可能会提早几天结束，应该五天后就会回来了。”

五天，似乎不太够。

你想了一下，看了一下贴在墙上的地图。“这几天我让仆人们放假回他们老家休息了，萨萨和弗兰克也都会去父亲家度个假。杰夫如果你提早回来的话，先去十三州找他们吧。”

对面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后，有些担心的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布哥哥究竟是怎么了？”

平时看上去嘻嘻哈哈的杰夫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的敏锐，你隔着电话皱了一下眉头。“家里没有大事，我只是让大家都放个假而已。至于阿布….”

想着想着，你也想不出来什么其他的理由。如果说他病到需要将房子清空治疗，杰夫可能会担心的直奔家里。“其实他在外面犯了点事，我跟他要处理一下。”

比起现在正抱着行李坐在客厅，兴奋的跟弗兰克说想要在老州长家里吃什么的萨萨，电话对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什么。

“主人，那个，虽然我不太知道细节，但我相信他做什么都是出于想要保护您的，所以，请不要太严厉的责罚他….”

你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跟杰夫解释这件让你感到又气又无奈的事。“我不怪他的动机，只是他这次走偏了路。算了，我听到你后面有人在催你吃饭了，你先去吧。我安排一下人到时候去二十四州接你。” 电话对面的杰夫的确也被同伴催着，只能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你想着杰夫说的话，一时间感受有点复杂。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你。

论动机，如果你要按照接下来你的打算，认认真真的罚他，那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向来是最让你疼惜的人。

想到你这两天冷着他，其实你有好几次都想过去抱抱他，让他不再露出没精神的模样。

但是他这次做的种种错事，篡改行政公文和警署报告；联合几个部门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作出对平民有重大影响的抉择；嘴上诚恳的答应着你，背后却完全做另一套；以及最让你恼火的，他不择手段的隐瞒。如果不是偶然发现，你都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做。

你不打算让他以后还敢有任何再犯的心思。

你闭了闭眼，将所有的心软封闭了起来。深深的呼了口气，你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

“主人！时间到啦，那我跟弗兰克先生出门啦——” 你转身回头，看着抱着小行李的萨萨跑到了你面前，他头上随性的散着的头发晃了晃，肉嘟嘟的脸颊让你忍不住的捏了捏。

“路上要听弗兰克先生的话哦，然后记得在老州长的家里，就算我不在，也不可以无止尽的吃太多糖果！记得穿暖一点，不然容易感冒！” 小孩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你的手掌里蹭了蹭。“我知道啦！”

“我会带小礼物回来给阿布哥哥的！希望阿布哥哥早点康复起来！” 你看着心思单纯，还相信你说的阿布生病的事的小孩，笑着把他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唔！头发遮住眼睛啦！” 他自己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被你抱在怀里亲了一下额头后，才满足的，蹦蹦哒哒的跟着弗兰克走出了门。

马车走远了之后，空荡荡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寂静，连你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离开之前，仆人们也都感到有点讶异，有几个比较好奇的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毕竟除了圣诞节或着他们家里有重大事件时，你会让他们回家与家人相聚之外，大部分时候仆人都还是长期住在州长府里的。

基于他们没有人知道这次关于阿布的事，你也不想让他在其他人面前丢了面子，你也只是找了个理由含糊的说了过去。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给他一次严厉的教训，但你绝对不会让他丢面子的。

考虑到这次很有可能严厉到会让他掉眼泪，你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那样的他。

你有些愣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你长叹了一口气后，才转过了身。

映入眼里的，是难得冷清的客厅…….嗯？

他怎么在那里？

你看着一声不吭已经跪在了沙发旁边的阿布，刚刚才狠下来的心又揪的有些疼。

他低低的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尾巴和耳朵都没精神的耷拉着，双手规矩的放在了大腿上，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但是腰背挺直的跪着。

但你将冲到嘴边让他起来的话吞了下去，径直几步走上前。他听到了你的脚步声，迅速的抬起了头。

你坐到了沙发上后，点了点沙发前的柔软细腻的地毯。“跪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腿有点麻，你看着他想要快速起身，但是双腿顿了一下后才挪到了地毯上。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阵子后，你果然还是非常的不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对他说话。哪怕他这次做的的确非常过分，你都不想要这样跟他对话。

“算了，起来吧。” 他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但是又默默的低下头，似乎在纠结是不是应该继续跪着，哪怕让你减缓一点怒意都好，还是应该听你的话站起来。

你看着他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伸出了手将他从地上带了起来。他踉跄的跌坐到了沙发上，还是不太敢看你的将头低低的看着地板。

“裤管卷起来。” 大概是因为刚刚他还在纠结时，你就一手将他拉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纠结也没用，所以乖乖的将裤管卷到了膝盖。

你弯下身去，用手掌覆盖住了他刚刚在硬木地板上挤压的有些泛红的膝盖，满满的给他把冰冷的关节捂热。

你想到了他每次到了冬天，曾经在实验里被断开过的关节就会疼。但他每次也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扛着，直到你后来发现了他的异常，才每到冷天时，就像现在一样给他按揉着关节。

他从小到大有几次犯了大错，并且他知道你非常生气时，都会自觉的跪着。这件事你好说歹说也说了不下三四次了，但他还是会下意识的这么做。

“最后一次警告，以后不准跪。再跪一次板子就翻倍。”

你看着他的眼神微微一颤，内心叹了一声。果然还是这个有效。

刚好都提到这个话题了，你一边给他揉着另一边的膝盖，一边开口问他。“反省这么两天了，有什么想法吗？” 他知道当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熟悉的一切就要发生了，有些紧张的思考者如何措辞。

“….抱歉主人，我不该违背我对您的保证。也不应该隐瞒您，以及为了隐瞒您而去做了那些犯了法并给您带来了麻烦的事。” 他顿了顿，似乎还在思考着。

你听着他一条一条的认真反省，并不像是在你一番教育后才突然顿悟的结果。

你知道他应该在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后果了，只是想要保护你的强烈情绪掩盖了他那平时傲人的冷静和理智，反而将这些优点转到如何给那些人一点教训身上了。

你知道这孩子对任何有关于你的事的执着。但你不希望他只是以你的“Servant”的身份活着，将眼光只聚焦在你个人的利益得失上。你希望他能真正的成为一个思想成熟全面，令人敬佩而不是畏惧，能与你并肩携手站在高处的人。

而作为过去站在你身边，并未来也将持续陪伴着你的人，你需要让他知道站在高处的人虽然有能力稍微一抬手，就引得低处的地震海啸，但就是因为他们所能造成的影响，反而是这些人最应该遵守制度，而不是顺从于自己的情绪下任意妄为。

“以及您说的话，我听懂了。如果一旦被大众发现是我做的，一定会给您带来很多的负面声音的。” 你听着他认错，有些无奈。果然反省的时候重点还是在于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而不是自己参与其中的风险。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

他似乎是预料到了你要说什么，虽然能听出他畏惧的微微颤音，但过了半响，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你。“还有如您说的，这次对待他们的方法，是我做的太过极端了。”

听到他反思了关于自己的做法，并意识到错误时，你的语气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你出于想要保护我，为我出口气的动机并不是错的。但的确过于极端了。他们罪不至死，但你却全方位的要让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我说过的，保证一旦被打破，我将会对你很严格。这一点是在你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之前，都不会变的事。”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神紧张的飘忽了一下。

“说吧，自己觉得应该怎么罚？”

你们两其实不约而同的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你看着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但是又完全预料到了你说这句话，但是要他自己说出来这件事，令他感到不知所措。

但其实在过去的两天里，你也犹豫一下。

对待家里的孩子们犯错，你是完全奉行将程度妥当的体罚作为教育手段的人。毕竟从你自己的观察来看，任何口头上的保证都不如屁股挨了板子后，在你怀里哭着作出的认错来的真诚和持久。

但你又想到了现在的他，心思已经不再是像孩子一样了。如果还这么罚他，会不会令他无法接受呢？

他篡改公文和警署报告，不择手段的隐瞒的确是你认为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的错误。

但是对于“不应该这么对待公民”这种观念上的不同，他会不会感受到你是出于偏袒公民的心理而责罚他呢。

就在你沉默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的目光。他像是鼓起了勇气，略微有些结巴的回答着你的问题。“主，主人，您决定吧。”

你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更紧张了。

“我知道这个年纪的你还要接受对待小孩子的体罚或许会感到难堪。但如果你让我决定，那我觉得只有老方法能最好的让你长记性。有异议吗？”

“而且我也得先警告你，我会罚的很重，你可能会变得很狼狈。” 感到他的膝盖都被揉热后，你才将他的裤管放了下来。

在责罚前被你这般正式的问话，他变得更加紧张的同时，也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你问他的问题。“我没有异议。”

“那去洗漱吧。我会在房间等你。”

在他缓慢的起身离开之前，你搂住了他的肩，拍了拍他的头。

“我不能让你犯法，也不能让你成为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的施暴者。但是不论如何，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你似乎在他灰黑的眼眸里看见了一丝丝的泪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