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的小号的【犬类拟人】系列文有大量【训诫】和【Spanking】的内容。
主线内容会包含耽美,但是主要的题材还是以【训诫】和【Spanking】为主。
如果不知道Spanking是什么意思的话,请自行Google / 百度 / 搜寻。在阅读此系列文之前,确认自己可以接受这些内容才开始阅读。
在不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性癖是自由的。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指指点点,也希望大家可以给予彼此尊重。
可以点击下方链接参考设定:
【犬类拟人】世界观
【犬类拟人】人物设定
时间线:西元1909年
主人:32
阿布:22
杰夫:16
萨萨:12
字数:8k+
10.28是主人的生日,所以这一篇就是主人的生贺文啦~
三小只会给主人带来怎么样的礼物呢?
1.
“少爷,您今天打算做点什么吗?” 听到那个年迈却儒雅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从小听到大,你下意识的就从高耸堆叠的文件里抬起了头来。
弗兰克先生正站在你的书桌前,站的笔挺。岁月辗转在他的脸上凿刻下了几条深深的皱纹,并在那逝去的每一天里,顽皮的将他曾经乌黑亮丽的背头染成了一片用银线编织的白发。
然而时间似乎又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带走些什么,反而在他稳重的性格上又赋予了慈祥平和,让他在这个生气盎然,年轻人占多数的宅院里成为了智者一样的存在。
他的西装熨烫的笔挺干净,谈吐温文尔雅,在单片的银框眼镜下,眼眸永远带着笑意。
从你有记忆以来,三十几年,始终如一。
下次去拜访父亲时,应该邀请弗兰克先生一同前往,父亲看到他一定会很愉悦的。
你脑海里回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突然意识到,尽管他总是微笑着站在父亲身旁,刻意的让自己的存在不那么显眼,将所有的光芒都奉献给当时意气风发的父亲。然而当父亲为了事务奔波忙碌的时候,你的回忆里却是充满了他的影子。
“少爷?” 你回过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发丝拨到耳后,努力的掩饰刚刚的走神。
这可能是早些年沉迷文学,哲学所留下的小毛病,想法和思绪总能很快的将你抽离现实世界,就像那些陪伴着你长大的书籍一样,安静温柔的在你和世界之间拉上了窗帘,关上了门。
只不过后来接任州长后,你才慢慢的将这种时常会过度沉浸于自己思想里的毛病改掉,努力的做到时时刻刻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啊,不好意思,您说今天?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尽管名义上他是你的管家,但是当他主动的与你谈话时,你还是会将手上的事务暂停下来,全神贯注的与他对话。
弗兰克看着你许久,刚刚带着笑意的眼眸突然染上了一丝忧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是迟疑了一阵子才开口。“少爷,今天是您的生日。”
哦,生日。
你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的将背往后靠,嘴角忍不住因为自己的健忘而自嘲一般的往上扬。“最近太忙了,都忘了生日这回事了。” 其实好好的过一个生日的习惯是从阿布来到你的身边后,你才开始培养的。
从小,你就特别厌恶自己的生日。
因为那一天就是母亲去世的日子。
尽管父亲从来没有将母亲去世的责任归咎到你的身上,但是内心深处,你从来就不觉得生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那只是三百六十五天里其中的某一天,某一个小时,某一分,某一秒而已。
更何况你的降临带走了父亲一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为什么明明发生在同一天,人们庆祝我的生日,却不哀悼母亲的死亡呢?
每当你看到父亲以及母亲年轻时的画像时,这种想法就会变得越发深刻。
长大一点后,你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庆祝会总会引来父亲的朋友,有权有势的人物,上流人士的聚集,便渐渐的不再那么抵触过生日了。
并不是因为你对生日这件事改观了,而是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日会是一个政治交际场合,其实自己的意愿并不是那么重要。
与其让自己的情绪搞的整个场面愁云惨雾的,不如就安分的听从父亲的安排吧。
可是你的眼光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在父亲书房里,母亲的画像。
2.
生日会还是在你跟父亲闹翻的那一年叫停了。
刚刚从圣塔瑞尔大学提前毕业后,父亲就要求你开始参与政治圈内的活动,以准备以后来接班。但是从小在混乱虚伪的政治场面里长大,你不想过着那种将别人的一言一行,上司的命令以及下官的拥护当作粮食吃的日子。
于是你拒绝了。
跟父亲多次争执而不欢而散后,你自己一个人打包好了行李,带上了那几本被你翻的破破烂烂的书,只身跑到了树林里,租下了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作为你新的家。
直到你在树林里遇到了那个黑发少年,似乎生日才开始有意义起来。
当他从重伤昏迷的状态里醒来时,你是他第一眼见到的人。
你望着他灰黑色的瞳孔,清澈晶亮,跟你见过的各式各样的人类都不一样。
这个男孩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伤,眼神却没有因为那些经历而浑浊阴暗,虽然带着些警惕,但是似乎在聚焦后了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当你的眼波与他的交汇时,你背负着的沉重过去,和令你焦虑的未来似乎都不重要了。
随着跟他相处的时间变得更长,你越发的怜爱和喜爱这个比你小了十岁的少年。似乎很多你原本不愿意做的事,在你看见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你面前,将你借给他的书本归还时,你所坚守的信念,在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给瓦解着。
笔杆子保护不了他。
枪杆子可以。
你看着他浑身受虐的痕迹,有时也询问他在训练营里的经历,这种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
曾经触手可得,但是你疯狂抵触的东西竟然开始变得珍贵了。
你原本并不知道自己有的情绪,心疼,担忧,因为这两种情绪而产生的怒意,种种在镜子里从来看不到的自己,也会因为他时不时对自己的不爱护,和自卑而被引发出来。
他在成长的同时,你也在挖掘着那个懂事听话的,抱着书本的,喜欢独处的,一度叛逆疯狂的少年身上更多你不知道的一面。
这样的成长才值得庆祝,你想。
虽然你也不懂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日期的,但是当他小心翼翼的在你的生日那天,捧着自己亲手做的小蛋糕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突然希望昭示着这一天结束的午夜铃声能够来的再晚一点。
“主人,这个做的不是很好…..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年仅十一岁的男孩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
从蛋糕上面一层不太均匀的奶油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手忙脚乱,而有些凹凸不平的糕体也能看的出来他当时在制作时的手是颤抖的。
你记得厨房里的台面挺高的,也没有让人坐下的椅子,你瞄了一眼他拄着拐杖的手,凹凸不平的骇人伤疤提醒着你他是忍受着怎么样的疼痛来给你做出这样的一份蛋糕。
你将他手中的蛋糕接过,仔细的绕着蛋糕的边边角角观察着。尽管奶油不太均匀,但是上面细致的装饰点缀看得出来他努力的想掩盖瑕疵。
你跟他两个人坐到了后花园里的椅子上,凉风拂过脸颊,一片花瓣从上方的树掉落在了他的头顶。
你看着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但是头上顶着一片花瓣的样子实在可爱。你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便低下头去,用银勺挖起了一块蛋糕。
先不论外表是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但是糕体和奶油混合在一起,带着一点玫瑰露水的清香,入口即化,让你感到十分惊艳。
你抬起头来,注视着头上依旧带着一片花瓣的男孩,微微一笑。
“谢谢,我很喜欢。”
“不过……下次还是让阿姨做吧。” 看着他手上的伤,你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然而当你看着他因为蛋糕外形而愧疚的眼神转瞬变成了掩盖不住的失落,你连忙将椅子移到他旁边,将他揽到怀里。“我是怕你站太久,手举起来太久,会疼。但是蛋糕做的非常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你又将小蛋糕切了一块,送进嘴里。看着他眼底的光重新被点燃,趴在头发上的黑色犬耳也激动的动了动,你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从他来到家里后,你就注意到了他内敛寡言的性格,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喜怒哀乐有时候还是藏不住的。
就在你将蛋糕持续往嘴里送的时候,你看到他另外一只手上的一块红印,深红微肿,你立刻激动的将他的手抓起来,语气有些着急的质问着。
“怎么了?”
他似乎是被你吓到了,连忙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却被你紧紧的握着。“没,没什么……” 他看到你瞪了他一眼,习惯性的把头低下去,过了半天才嚅嗫出声。“就是不小心烫到了……冲过冷水了,明天就好了。”
其实对比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他并不太在意身上再添几笔红印。但是看到你的眼神,他又有些怯懦。你将刀叉放下,朝着门内喊了一声,让仆人将沾了冰水了冷毛巾送了过来。精致的方巾被摆放在了碟子上,被送到了花园的桌子上。
你将毛巾敷在了那块红印上,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懵懂,气的恶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厨房里的其他人,不要自己逞强!”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戳,虽然你没用多少力,但是他还是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看着他的样子,你也生不起气来了,而且不论怎么说,他会被烫伤也是为了做蛋糕给自己,自己哪有什么立场去凶他。
你看着他的手被包裹住,将汤勺往蛋糕里一挖,将汤勺送到了他的嘴边。“要一起吃吗?”
他虽然手暂时不被你允许移动,但是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主人,这是您的生日蛋糕,您吃吧。” 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是他的眼神似乎没有离开过你的汤勺。
你在内心偷笑着他的心口不一,然后将汤勺凑的更近,几乎就已经贴在他的嘴上了。
“张嘴。”
他还想要拒绝,但是感觉到汤勺已经粘在了嘴上,还是乖乖的将嘴松开,让香甜的蛋糕进到了嘴里。
“不让你吃一下你自己做的有多好,你还会一直纠结在它的外形上。你做的真的很棒,而且还是你第一次做。” 看到他吞下了那一口蛋糕,你才心满意足的将汤勺重新戳回蛋糕里,送回自己的嘴里。
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从喂他那一口之后,他的眼神就一直盯在你的汤匙上,而且脸时不时的泛红。你以为他还想吃,就把蛋糕推到了他的面前,但是他又不吃。
看来要理解他,还需要很久啊。
3.
“既然是生日,那还是不能一直工作了,您说是吧?” 你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将钢笔随意的丢到了桌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好你也看着这些季度报表看着腻烦了,找个借口暂时脱身一下。
“阿布呢?” 以往每年自己的生日都是他提醒的,自从有了杰夫和萨萨后,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孩也会时不时的抱着他们准备的惊喜出现,只不过今天从起床开始,似乎都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似乎一大早就出门了呢。” 你一向是信赖弗兰克先生的,既然他那么说,那三个人肯定就是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去城里哪里了。你将衣架上的风衣披上,把马尾往后一拨,“那我出去找他们三个了,家里就麻烦您了。”
你想着几个他们一定会出现的熟悉地点,就要出门,只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弗兰克先生拦住了。“哦对了,少爷,收件箱里有一封老爷寄来的信件,似乎是急件,您是否先看一下再出门?”
父亲写信来你是没有想到的,你愣了愣,从弗兰克手上接过了那封包装整洁精致的信封。如果需要说什么,其实打通电话过来就好,何必亲笔写一封信呢?
你有些忐忑的将信封边沿用拆信刀划开,小心翼翼的将折成三折的一叠信纸给摊开。
父亲的字迹一向工整优美,连串起来的花体字在信纸上翩翩起舞。父亲在你的记忆里,总是严肃又寡言,能够让他写一封这么长的信件着实难得。
果不其然,会让他写这样信件的,肯定是公事。你看着信件的内容,心里开始默默的想着近期的港口进出,以及最近查封到的一些送往训练营的禁药,心头不由得一紧。
然而在信件的最后,你还是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一丝暖意。这也像是父亲的作风,总是在严厉的面容背后掩藏着他没有说出口的温柔,小时候你也曾经埋怨过他的雷厉风行,不通人情,直到慢慢长大后,才开始看见那些隐秘的温暖。
“这封信抵达的时间应该是十月二十八号了。我知道你一向不爱过生日,不过工作之余偶尔还是让自己休息一下吧。毕竟是生日,我联系了安德里奥剧院的老板,等你空闲下来了,找一天去吧,剧院当天只会为你开放。”
你的心头一震,安德里奥剧院是近年来在首都崛起的一个新剧院,因为内容大胆前卫,颠覆了一般戏剧的演出模式,所以这几年来总是一票难求,如果想要一睹那新奇的表演,至少要提前三个月买票。
父亲是怎么做到替自己包场的…..你在震惊之余,又忍不住嘴边的笑意,将那一段文字反复的看了又看。
“另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后花园里那颗榕树底下埋了些什么?”
我埋了什么吗?你有些困惑的想了想,闭上双眼捏着鼻梁半天都没有任何印象。
算了,先把三小只找回来,再去后花园看看吧。你正要起身,就听见大门咔哒一声,然后清晰明朗的一声奶音 “主人我们回来了!唔——”
“不要叫那么大声啊!说好了是惊喜的!” 这句话也被你收入了耳里,你捂嘴笑了一下,听着门外小声的吵吵闹闹还有那个熟悉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等他们都把“惊喜”准备好了之后,你才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外。
“玩回来了?正好,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吧,我要找些东西。” 站在门口的阿布立刻竖起了犬耳,专心致志的看着你,准备好随时听从你的吩咐。毕竟后花园是他在没事时最悉心照料的区域,如果你要找什么,他自然认为自己是最能帮上忙的。
按照父亲信里模糊的指示,你们来到了后花园里的第三颗榕树底下,铁锹小心翼翼的敲进了土壤,将紧实丰沃的土壤翻了开来。结果运气非常好的是,这才是你们寻找的第一个地点,就找到了父亲所说的东西。
你从沾满泥土的铁盒里翻出了一包被二十年前的报纸包装起来的包裹,将它小心翼翼的打开。印着二十年圣塔瑞尔风景的报纸里头包裹者一叠的信封,还有一叠老旧的照片。
还好这个铁盒结实,没有让蚊虫水流给渗透进去,不然这些珍贵的回忆就要消失了,你感叹的想着。你先拿起了那一叠照片,而坐在一旁的杰夫和萨萨很好奇的拿起了那一叠信封,转头询问你是否可以打开。
“打开吧,没事,估计就是个时间胶囊,我当初写给我自己的。” 说实话,二十年过去了,要不是父亲提醒,你根本都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其实你也不是很清楚那叠信里写了什么。不过,既然是自十二岁时封存的东西,肯定不会复杂到哪里去的。
你将眼神放回了眼前的照片,那是十二岁的你,正襟危坐的坐在了老师的左侧,在班级照片里,古铜色的皮肤以及焦糖剔透的眼睛似乎显得特别突出。其实在平凡的家庭里,在那个摄像技术刚刚被发明的年代,能够拥有一张照片就非常了不起了。然而,毕竟身为州长的儿子,你这么一数算,照片竟然还不少。
在另一张照片里出现的,同时也有那只被你丢失了的小杜宾。你的眼神看着那只相片里乖巧的杜宾,内心长叹了一声。
都说人不能活在回忆里,但是有时候伤疤被挖开,总还是会疼的。
你再往下翻了翻,看着当时的自己,站立在父亲身旁,背后是家里客厅的母亲画像,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是一如既往的向下,搭配着从小时候就有的浓眉,看上去无辜又乖巧。
你的双眼皮衬托的自己眼睛似乎在相片里特别的大,看上去过分的像母亲了。你不禁用指尖抚摸上了自己的脸,试图回忆着当时拍照时的场景和心境。
十二岁的你长相已经逐渐又了现在的相貌的影子,圆溜的眼珠,浓密但是整齐的眉毛,当时自己还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和善懂事,又乖巧。比起你所知道的很多上流社会里的公子们,自己的装扮应该算是十分低调的了。
只不过,应该谁也想不到初高中时差点失手打死人,甚至差点登上报纸的少年会是这个照片里的男孩吧。你感到有些怅然的盯着照片,有些失神。
你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身旁似乎一直站着一个身影,礼貌安分的跟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似乎在刚刚翻照片的几秒内,变得靠近了些许。你猛的一转头,就跟那双灰黑色,略带诧异的眼眸近距离的对上了眼神。
他的耳尖瞬间泛红,眼神也立刻从你的脸上抽离开来,企图当作自己不存在,这不禁让你感到有点好笑。
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今天的天气也不至于冻的他脸颊发红啊。
“想看就坐到我旁边来看啊,别站着了。” 你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你的身旁。“想看就拿去看吧。” 你将一叠的照片分给了他,趁机也让自己转换一下心情。你将注意力悄悄地放在了捧着照片看的那个少年身上,仔细的用眼神描绘着他侧脸的轮廓。
随着他一张张的翻着你十二岁时的照片,他的眼神简直是要黏在了那些照片上。
真人就在你面前呢,你在内心里对他喊着。
你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股奇妙的感觉,驱使着你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神。然而他少见的没有遵从你的心意,反而是看的更起劲了。
“怎么我自己的照片被你看着看着,感觉就珍贵了很多?” 你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还是没有反应,便把下巴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下他才终于有了反应,脸颊比刚刚更加的红,整个人像是要跳起来,但是又不敢回头看你,因为他知道他一回头,他跟你的脸之间几乎是没有距离的。
他有些结巴的解释着,然后又轻咳了几声想要掩饰自己的的慌张。“本,本来就很珍贵……“
”没事,你继续看吧。“ 你没有打算要从他的肩膀上移开,反正他的身高也跟你差不多,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高度刚刚好,还挺舒服的。
他得到了许可,但是感觉到你靠在他身上的体温,有些不敢动弹的将脑袋固定的看着前方,小心翼翼的翻着照片。这叠照片他已经看了一次了,你不懂他为什么还能如此专心的再看一次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么好看?” 你在他身边看着他如青葱一般清秀好看的手一次次的翻过那几张照片,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问了一句。
不出你所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真的很好看。”
你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轻微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脸颊上的通红蔓延到了耳根,把耳尖染成了一旁玫瑰一样的嫣红。虽然你已经很习惯他脸红这件事了,但是每一次看到他脸红的速度,总是会让你在内心窃笑。
你感觉自己似乎都开始享受看见他脸红的样子了,虽然你感觉这样不太好,但是有时候行动总是比道德理智来的更快。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4.
过了片刻,整理好心思意念的你,才将他手上的照片抽了回来,整整齐齐的放回了铁盒里。“好看的话就看看真人吧,别看照片了。更何况这是十二岁的我,都还没长开呢,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一旁传出了一声惊叫和笑声。
“主人原来你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那么多追求者了啊…..!” 萨萨抓着手上的信件,大声的惊呼,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个人怎么情书里那么多错字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杰夫也忍不住的大笑着,一封封的看着那些信纸。
就在你要上前去看的时候,身旁忽的闪过了黑色的残影,然后信件就从白白软软的小手中被抽走了。
“啊,阿布哥哥,我还没读完啊!我……..没事,没事,哥哥你读。” 坐在地上的萨萨显得小小只的,面对站着,并且犬尾危险的竖立起来,清秀的眉毛拧紧的杜宾犬人型,他显得更加无助。
你走到了那个沉默不语的人身旁,一手将缩成一团的小团子抱在了手上,眼神越过他的肩膀,偷看着那些属于小孩之间的心动喜欢跃然于纸上。
虽然文字不像成年人一样成熟,更不可能露骨,但是那些充满着爱意的,不论是来自绑着精致蝴蝶结的少女,还是几个原本你以为是朋友的公子们,似乎在现在看到了,这些心意都显得更加珍贵。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心意,遇上熊熊烈火搬燃烧的眼神,都会怯懦的变成灰烬,随风飞翔。你看着像是要把那些信纸盯穿的人,眼神变得越发锐利,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将信纸边沿都握的起皱了,将手掌贴在了他的脑袋上,摸了摸他皮毛顺滑的犬耳。
“这是十二岁啊,十二岁的时候哪懂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朋友打闹着玩而已。”
其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解释,但是这么一说,他竖起来的犬耳的确柔软了那么一些些,浑身散发的凶狠费洛蒙也顿时收敛了一些。被抱在你怀里的小白团子以及站在你身后的金发少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萨萨这时也才敢小声的呐呐,“阿布哥哥你看完了吗….我,我们还没读完呢…..”
眼前的黑发少年极其冷静的将信纸送回到了萨萨和杰夫手里,一言不发的站到了你身边。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眉眼努力的放松着,但是他的眼底闪烁着的星点猩红让你意识到他离失控不远了。
“怎么了?”
“我没事的,主人。” 他的声线跟平时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多了几分温度。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声音里蕴含的温度是零下二十度。
自从上次,他往那个跟自己过分亲近的“客人”的伤痕累累的手上不动声色涂辣椒酱之后,你就逐渐感觉到了他性格上的变化。而且这种性格从一两年前,就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有攻击性。
哎,十二岁的自己要是知道现在会有这种画面,肯定不会自恋的把这些情书收集起来,放到铁盒里,还一放就是二十年。你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到了屋内,你看着依旧面若冰霜,但是只要跟你对视时就会努力将表情调整成平时样子的阿布,以及其他两个努力的阅读着空气,战战兢兢的小孩,开口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你们说说吧,你们都想要什么?”
“主人今天是您生日啊,怎么反过来送我们礼物了?” 杰夫挠了挠头,有些惊讶的听着你所问的问题。
“生日就是要开心,让你们开心,我就开心。说吧,想要什么?” 趁着其他两个小孩沉思的时候,你看着阿布的眼神不断的往一旁的照片飘,无奈的笑叹了一声。”行了,想要就拿去吧。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礼物,你再说一件你想做的事吧。”
观察到他眼眸里的猩红稍稍的消失了一点,你忍不住的想要揉揉他的脑袋。还真像个孩子。
他沉默许久,你也就让他慢慢想,先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两个小孩身上。“想好了吗?”
杰夫点了点头,开口说自己想要街头书店里的一本绝版书籍。你知道他本来就爱看书,于是很自然的同意了。只不过你刚刚同意完,旁边的萨萨就撤了撤杰夫的衣袖,仿佛以为你听不见的放低声音跟他说,”我们刚刚说好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看着萨萨紧张的样子,你倒是很好奇他想要什么了。
杰夫跟身旁的小孩挤眉弄眼,忐忑的说着,“我不敢说….你自己跟主人说!” 银白色头发的小孩没有了哥哥的支持,一下子像是蔫了的花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说吧,到底是想要什么?说都不敢说?” 你歪头看着小孩,等着他的答案。
“主,主人…..我,我就是想,能不能要一次…..呃……就,就是….” 听着他讲话有些磨叽,你蹲下身去,捏了捏他的鼻子。“怕什么呢?说吧。”
“就是能不能….下一次犯错,不打屁股啊…….” 鼓起勇气说完后,小孩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小脚退后了几步。你将他拉了回来,忍不住被他古灵精怪的想法给逗笑了。你捏了捏他柔软的小脸,扯了扯嘴角,“这都已经想好了下次调皮淘气的后路啦?” 小孩点了点头,随后又发现这样回答不对劲,赶紧摇了摇头。
“可以。” 小孩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允许,一下子眼神亮了起来,带着奶香的小孩子立刻乖巧的往你怀里钻。“真的吗!” 你托着他的小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 你用手轻拍了拍两团软肉,不怀好意的笑了声,“既然我已经知道不久的将来你会调皮捣蛋,那我们现在先把帐算算如何?这样你下次犯错,我保证不罚你。”
“啊,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发现到自己情势变得有些危险的小孩立刻收回了刚刚的要求,直嚷着说刚刚的要求无效,自己只要镇上最好的甜点蛋糕就好。你感觉小孩在你颈窝里直蹭,半笑半严肃的表示如果犯错,是一定会罚的,不能抱着侥幸心态。小孩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才答应了他的“新要求”,将他放回了地上。
你在眼角的视线里瞄到了杰夫朝萨萨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对方气鼓鼓的朝他吐了吐舌,但是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一旁还在沉思的人。
“想好要什么了嘛?” 他回过神来,目光直视着你的脸,像是要把你看穿。你什么也没说,只是就这么坦荡荡的让他看着,但是他的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的越来越红。你感到有点困惑,但是也没说什么。
就在一旁两个小孩吵吵闹闹时,他似乎时想了许久 ,才说出了一个你想都没想到的答案。
“我想回到您当初捡到我的那个森林。”
5.
既然是他开口想要的,你就绝对不会拒绝。
在他说出这个愿望之后的十分钟内,你们就已经在马车上了。毕竟是回去当初那个小木屋,你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于是你不顾仆人们的劝阻,自己驾驶起了马车。
这一路上,你顺便带杰夫和萨萨去了他们想要的店。只不过中途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令你有些匪夷所思。
你刚刚带着心满意足的萨萨从甜品店里出来时,就看见杰夫站在阿布身旁,正使尽浑身解数的逗一个抽抽噎噎的小女孩笑。小女孩用手捂着眼睛,哭的有些狼狈,一吸一顿的抽泣,杰夫看着她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连忙掏出口袋里随时备着的糖果,送到了那个女孩前面。
女孩颤颤巍巍的接过杰夫手上的糖果,嗷唔一口将糖果吞到了嘴里,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但是一扭头,她看见了脸色阴沉的黑发少年,又被吓的打起了哭嗝。
你拉着身旁的萨萨,让他再回店里选些自己喜欢的零嘴,而你则是站在了角落,默默的观察着发生了什么事。
杰夫无奈的瞪了一眼身旁黑着脸的人,趁着女孩专心的吃糖时,朝他小声的念了几句。只不过你站的角落里他们有些距离,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阵子后,阿布才努力的缓和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小女孩似乎也冷静下来了。
杰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蹲了下来,半蹲在女孩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像是在嘱咐什么神色极其温柔,小女孩这才逐渐露出笑颜,接过杰夫手上的一大把糖果,蹦蹦哒哒的跑走了。
萨萨这时候刚好也从门口出来了,你便牵着萨萨,走回了马车前。走到离他们不远处的时候,你听见了杰夫的一声叹息,“哎我说你脸色能不能好看一点…..就为了那几封情书,至于吗……一个女孩好端端的,虽然你也没对她做什么,但是她都被你吓哭了。”
你看着两人注意到了你靠近,立刻调整了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回想着刚刚杰夫的那句话,似乎捋清楚了事情可能的来龙去脉,忍不住的笑叹了一口气。
看来回去还是把那叠情书烧了好。
马车走走停停的来到了当初的那个森林,当你把马车停在了路中央时,你回头时看到了阿布眼里的那份激动。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线,一扫刚刚的阴霾,变得清澈透亮。
你轻轻的用马鞭敲了敲马,那些马也很默契的停了下来。你自己在驾驶马车时,向来舍不得拉紧缰绳,毕竟这样会让他们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森林里的空气沁人心脾,一丝丝的凉气和树木散发出来的芬香穿梭在空气中。
你缓缓的一闭眼,将手臂往后延展,伸了个懒腰,眼前就出现了当年在这里生活的种种。
你听着身边的脚步声逐渐走远,而另外两双小脚丫也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当你决定再次睁眼时,就看见阿布茫然的站在了树丛里。你走到了他的身旁,揽过了他的肩膀,将手指向了那第十三颗松树以及一片草丛之间的位置。
“就是在那里。”
那就是当初你与他相见的地方。那时候的他浑身重伤,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是个人型,而是一滩血色,令人惊恐的存在。时间从指缝中流过,飞速的来到了现在,接着又像魔术一样,将你们带回了原点。你骄傲的看着身旁衣着笔挺的人,怜爱的握住了他的手。
“要过去看看吗?“ 你将手指穿过了他的指缝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你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汗和手掌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安抚一般,用手指磨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嗯。“ 他的呼吸都无可避免的变得有些急促,只是在他极度的压抑下,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在清朗和煦的风声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你的观察。
他似乎是第一次没有因为害羞而躲避你的亲密动作,因为自己的失礼越矩而感到抱歉。他乖顺的让你握住了他的手,一步步的带着他,去一起面对他曾经不堪的往事。
到了那个地点,尽管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吹雨打,雨水浇灌,但是那一抹碍眼的血红色似乎在你眼里从来没有消失过。你看着他蹲在了那一圈人型的血色里,几乎是虔诚的触摸着地上的土壤,表情逐渐过渡到了平静。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你才看到他有所动作。他缓慢的将一旁的土壤挖起来,在那一个地方堆起了一个小土丘。他愣愣的盯着那个小土丘许久,有一瞬间像是灵魂抽离了肉体。
你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感到耳尖有些冰凉。
当年的风回来了。
它拥抱着你,在你耳边肯定着你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我走了,好好照顾他。” 当初也拥抱,怜惜过过那个鲜血淋漓的身躯的风如此说道。
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对着那个土丘,那块土地,那个躺在那里的人告别。
“再见。”
“我想我已经可以离开你了。我有新生活了。” 他朝着那块土地说这,那块曾经躺着一个心如死灰的男孩的土地。
6.
“所以我跟你们说,你们阿布哥哥做过的你们不敢想象的事,还多着呢!” 自从两个小孩发现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小木屋后,他俩就没有停止说话过。你回答着他们一个个的问题,然后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就逐渐转到了阿布当初在小木屋里做过的“傻事”。
例如当年他想要给你一个礼物,拄着拐杖在厨房里捣鼓着食材,结果差点没把小木屋给烧了的故事。
你回头瞄了一眼正襟危坐,但是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不跳下车的某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杰夫,萨萨,你们还想听更多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要”,甚至语气里充满着兴奋,但是过了片刻后,或许是某人的死亡凝视过于吓人,身后又传来了萨萨小小声的“还是别了……”
你轻笑了一声,想起了刚刚才因为脸色过于阴沉而把小女孩当众吓哭的人,又回想了一下在你面前时不时会脸红的少年,突然一时间感觉有点难联系起来。不过为了杰夫和萨萨的“人身安全”,你觉得你收藏许久的“阿布糗事集”或许可以留到下次再说。
其实那个小木屋离州长府并没有很远的距离,一天内来回是绝对足够的。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走走停停,才耽搁到了傍晚。马车在宽敞的前院停下,你刚刚带着他们下车,马车就被仆人给牵到了一旁。
或许是因为仆人们一致认为驾驶马车是不符合你身份的行为吧,所以在你驾驶马车回来后,他们更不可能让你亲自把马牵到马棚里。
你刚刚走到了大门前,就被熟悉的面孔给欢迎——并且阻拦住了。
“少爷,请您在这里稍等。” 你感到有些奇怪,看着弗兰克先生温和的微笑,却又不好意思硬闯进去。你刚刚一回头要问其他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发现他们三个人都同时不见了。
这时候,门里传来了一声很大声的 “快一点!不然来不及了!”,一听就知道是萨萨的声音。然后接连着就是一声沉稳的“萨萨,不要跑。”
他们给惊喜保密的能力让弗兰克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就在门外等了几分钟,静静地等着门内手忙脚乱的布置完成。说实话,被锁在自己的家门外,这还是你第一次体会。就算是那时候跟父亲矛盾最大的时候,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你在内心笑了几声。
终于等到了他们开门,你看着平时典雅大方的客厅被布置的色彩缤纷,五彩斑斓,加上气喘吁吁的两小只,还有一脸无语站在一旁的少年,你忍不住的捂嘴笑了出来。
“主人生日快乐——!” 两小只扑到了你的身上,一人一边的抱住了你,像是粘了胶水一样的黏在了你的身上。
你怜爱的揉了揉他们的头发,同时也朝站在一旁的少年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他这时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你的身边。你张开了双臂,将他也搂进了怀里。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但是一阵子后,随着你的手轻轻的抚摸揉捏着他的后颈,又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感觉到了他上升的体温,心里盘算着这是今天第几次看见他脸红了。
两个小孩把你带到了沙发上,从旁边掏出了他们各自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你从杰夫的手上接过了他亲手做的一系列饼干,蛋糕,以及果酱,内心惊叹于他的手艺已经可以和镇上的甜品店竞争了。杰夫感觉到了一旁弟弟眼神都快要看直了,口水都快流了下来,便用手挥了挥,打断他的目光。“别想了,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主人吃的!”
你将手上的覆盆子果酱扭了开来,一边闻着它的香味,一边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大家一起分享吧。”
然后就在你要打开另外一瓶柳橙果酱时,脖子上一阵温暖,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给覆盖着了。你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条纯白色的围巾。萨萨躲在了你的身后,兴奋的将长条的围巾在你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主人!这是我亲手做的,冬天可保暖了!以后您就不会冷啦!” 小孩得意洋洋的说着。你摸了摸围巾的材质,感觉这种毛发有些熟悉,便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小孩。萨萨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主人您不是说我的毛发摸起来很舒服嘛…..所以就收集了一些…..”
啊,的确。你想起了他变回原形时,家里到处都粘着白色毛发。你丝毫不会惊讶于萨萨收集到这些毛发的速度会有多么快速。
你将小孩搂到了怀里,让他坐在了你的腿上。“虽然毛发是很温暖,但是还是你抱起来舒服一些。” 小孩满足的往你怀里蹭了蹭,开心的微笑着。
两个小孩都送完了他们的礼物,你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然而就在他走向前的时候,原本赖在你身上的两个小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从你身上爬了起来。“啊,主人,我们去找样东西!很快回来!”
在你困惑的眼神中,他们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你眼前。
而那个人也刚好走到了你的面前。他从身后掏出了一盆花,然而当你看到那个花瓶是,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他当年打碎的那个花瓶。
你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刚刚被你带回来的小孩在打破花瓶后,是多么的惊恐和恐惧。
同样的一双眼眸里,再次看到一样的物品,他的眼神却已扫去了那些惊惧,如同重获新生一样。
“主人抱歉,那个花瓶我已经找不到原品了。这个是复刻品….但是我记得您特别喜欢这个花瓶。” 你将花瓶抱在手里,左右翻转的观察着,与此同时,你感到你的眼眶有点酸涩。
他是怎么记这一件事记了十年的呢。
花瓶里插的花一朵朵艳丽动人,却又似曾相似。过了一阵子,你才认出来这正是他前一阵子天天往后花园里跑,悉心照料的花朵。
你将他搂到了身旁,眼神仔仔细细的上下看着那个装载着回忆的花瓶。
并不是当初的那个花瓶本身有价值,而是这个花瓶所承载的你与他的回忆:你第一次抹去他眼里的惊恐,第一次带着心疼的些许怒气而教育他,第一次在夜里给他的膝盖换药…..种种事情让这个花瓶独一无二。
“怎么会想要买这个?” 你转头看向他,顿时间觉得似乎怎么看着他,都看不够。
他似乎有些紧张,小幅度的捉住了衣摆。“我想要把亏欠您的一点点奉还….”
从这句话里,你听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然后还完之后呢?”
他听出了你的不安,立刻快速的回应。“但是我发现,这似乎是还不完的。” 他摇了摇头,说完之后,十分认真的看着你。
你这才放松了下来,将他搂到了自己怀里。“你并没有亏欠我任何东西,永远。包括这个花瓶,也不是你亏欠我什么。”
“我将它当成一个新的花瓶,它将会装载更多美丽的花,也会承载更多的回忆。但是它不是任何东西的替代品。”
你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才满意的将花瓶放到了身旁。
你看到了躲在墙角的杰夫和萨萨,感到有些好笑,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7.
再美好的一天,也会拉下帷幕。
夜深人静时,你确认了两个小孩都睡着之后,才走回了客厅,打算再好好看一看那个花瓶。
然而,沙发上正坐着那个黑发的少年。只不过,他似乎也因为疲惫,而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沙发面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其实你大可以将他抱回卧室,然而你却不想惊醒他。
不然他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安安静静的看他,看一个晚上的。
你的眼神从上往下,仔仔细细的描绘着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肤。挺立的犬耳,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刀刻一般的下颚线…..
直到他西装裤下露出的一截脚踝。
10024。
你看着那一团模糊的伤疤,其实数字早已不存在了,但是你却似乎还能清晰的看见。
但是他早已经不是一串数字了。
他也不仅仅是“布兰德利”这个名字。
他是众多回忆的合体,他是那个能够牵动你心弦的存在,他是你可见未来的一部分。
他是礼物。
生日快乐。
你对自己这样说。
Fin.